奕譞是咸丰的异母弟弟,他的母亲是庄顺皇贵妃乌雅氏。在道光众多而儿子中排行老七。
按理说这位醇郡王的出身也不错,毕竟母亲也是位贵妃。
但是咸丰登基之后只是封了一个醇郡王给他,并没有给他安排什么差遣。
这位王爷倒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的四哥好猜忌,于是就是沉迷酒色,整日里与一些贩夫走卒之人交往。
在京城常常能够看到一个穿着布衣的男子,腰上左佩剑,右挂酒壶,呼朋唤友,游走在市井之间。
最近一段时间,京城内外紧张异常,到处都是流民。
奕譞缩小了自己的活动空间,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内城东侧的一处赌场中厮混,也不大出城。
实际上奕譞知道有那么多流民也于心不忍,但是他不能做。
做了就会有人说他居心否测,心怀不轨,收买人心。
他这样的人,要是杀个把人,强抢民女通常没有问题,但要是做了几件好事情,那就不得了了。
有的是言官御史盯着他哩。
此时他正坐在一张圆桌上与七八个狐朋狗友喝酒。这些人也都是一些普通人,并没有什么权势。
奕譞这样的人连交什么朋友都有限制。
“七哥儿,城外现在一个漂亮的小娘只值十斤小米了。你怎么不去多买几个,后面开个馆子也行啊。”一个长着大饼脸的中年男子一边喝酒一边说道。
这男子的手中拿着一只羊腿,上好的科尔沁羔羊,只用水煮,仅仅加一点盐巴便滋味十足,还没有一点羊膻味。
“你他娘的积点阴德吧,家里那么多女人,身体都吃不消了。”
奕譞瞪了那人一眼。
“不过你要买就买点吧,买回来了就让人家活命。”
奕譞叹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继续说道。
他知道买一个女孩,兴许能够救一个家庭。不过这事儿不能他去做。
“七哥,你说这仗怎么就打成这个样子呢?当年那郑芝龙在南方多大的一个海匪啊,不还是乖乖地来京城束手就擒?”一个留着小胡子,脸颊瘦削的男子说道。
郑芝龙当年要是不投降满清,南下南洋,收拢大明遗民,建立一个国家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是他还是猪油蒙了心,相信了满清的鬼话,出卖了南明,投降了满清。
最后还被杀了全家,就一个儿子郑森是个聪明人。
京城的人都称华族是海匪,将其与郑氏相提并论。
其实两者没有任何可比性。郑氏就是一个海盗、海商联合体,没有自己的建国纲领。
但是华族不一样,华族一开始就是奔着消灭满清,建立一个大一统的民族政权去的。
奕譞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都说了不议国事,谁要是坏了规矩就滚出去。”
那个小胡子立马低下头不说话了。
房间里的氛围也变得尴尬起来。
这些人虽然也是旗人,但是家境都一般,靠着陪七爷玩乐,平时得到奕譞的接济。
谁都不想丢掉奕譞这棵摇钱树。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家仆。
这是奕譞身边的贴身仆从,四十几岁,长得人高马大,肌肉结实,走起路来,步伐稳重,一看就是练家子。
“爷,家里人传话,让您赶紧进宫一趟。”
奕譞听了之后立马站了起来,跟桌子上的人打了招呼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