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重新构建了他们两人的无线电,酒德亚纪只听见他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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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德亚纪还记得。
无论是在魔鬼窟还是在索马里海,当导师丢下那枚硬币掉进波涛汹涌的海水中时,叶胜总是显得那么信心满满,对着身边的亚纪做鬼脸嘲笑她腿短一定赢不了自己。
那时亚纪也总是不回应她的挑衅,努力地去找到硬币夺得属于自己的晚餐,等着那只可怜巴巴的小狗涎着脸过来要块肉吃。
亚纪记得自己总是在赢,德克萨斯到弗罗里达,索马里到加勒比,她总能找到硬币,就如导师说的那样,她是天生的游泳健将,就算不是混血种,也能在奥运会的铁人三项上替自己的国家赢得金牌,她每每也自谦自己没有导师说的那么优秀,奥运夺冠的事情还是等自己的家乡改善一下东京湾的水质问题再说吧...
每每这个时候她就会骄傲地看向比赛之前说自己坏话的叶胜,叶胜也只能憋屈地在水里继续惩罚性训练,余光看到他时从自由泳换成仰泳也要向她做个鬼脸...简直就像个幼稚鬼。
最后一次的训练她还记得是在索马里海,往常要么轻松发现,不然总能在最后关头找到的硬币怎么找不到了,就算训练的最终奖励是成为导师的真正学生,她也只能在气瓶达到危险数值的之前上浮。
她本以为叶胜提前找到了硬币终于赢自己一次了,可就在她浮出水面之后却没有看见叶胜得意洋洋的表情才知道那个大男孩还在下面。
...其实从一开始就并不看重这些所谓的前程和奖励,每次鼓起劲儿去找硬币只是为了气一气叶胜,看他可怜巴巴来让自己分点晚餐给他,前程这种东西重要吗?
对别人来说,或许吧。
可对她来说有些东西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可能她近年来唯一执着过的事情就是毕业进入执行部之后的分组吧?为了分组的名单她担心的一晚上没睡得着觉,相反据说叶胜倒是为了庆祝毕业在学生会喝了一晚上的酒,没心没肺的。
让亚纪知道后生了一晚上的气。可是第二天看见自己的搭档脸上那个熟悉的坏坏的笑容的时候,一切好像又都不是那么要紧了。
他说:你是不是昨晚偷偷急得要哭了?她说:嘿,离我远一点,大熊猫!
在深水区找到那个男孩时,他已经快缺氧了,小口小口地呼吸着空气,压榨着自己的肺部和身体。
在他即将缺氧昏厥的时候,亚纪把氧气面罩递给了他,扶着他上浮,就像每一次搂住他的后背一样,而直到离开之前他的视线也一直是盯着水下的,似乎还是在执着那枚找不到的硬币。
事后导师狠狠地训斥了叶胜,谁也没有得到导师的认可,奖励自然也做了空,可亚纪却格外的开心,但她却发现叶胜却是裹着保暖的毛毯坐在沙滩边上看着起伏的海浪一直发怔,在一旁她沉默不语,以为自己激起了男孩的胜负欲,觉得有些愧疚。
她安慰他不要太在意输赢了,以前自己一直赢只是运气好而不是实力好。
但叶胜在最后只是说,原来,这一次水下根本没有硬币。
她说下次吧,下次你一定会赢我的。
他说好。
那么就是这次了。
“叶胜!”
她看着叶胜头也不回地向着黄铜罐坠落的入口游去,沙哑地吼出了他的名字,在这一刻她忽然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比如叶胜的言灵是“蛇”。
比如“蛇”在水下拥有完美的传导性质,可以延伸到一公里的探测范围。
比如“蛇”对金属类的优良导体向来都很敏感。
比如那一天导师可能真的没有丢下那枚硬币,后来她听说导师曾经只有过一个学生,而那个学生因为深潜的任务永远留在了一座龙族的遗迹里,之后几十年导师总是在海上孤身一人。
比如叶胜在找硬币的测试上从来没有赢过,赢的人永远都是她。
而又有太多的事情他没有去想明白,也来不及想明白了。
入口消失了,叶胜也随着黄铜罐一起消失在了墙壁之后,在最后一刻青铜匣子被掷了出来,亚纪扑到了墙壁上,左手握拳奋力地锤击青铜墙壁,右手无力地垂在身边在水中发出了低低的闷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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