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一场试炼,那么在维卡踏足冰面的一刻, 试炼就已经开始了。
“...为什么要下毒?”
维卡已经注意不到自己的声音因为缺水而干涩到近乎嘶哑, 他现在只想把内心中的疑惑和愤怒通过嘶吼质问出来
面对这个失去妹妹的强盗兄长近似咆哮的质问,冻湖中央抓着匕首的小女孩十分平和地开口回答了, “她太吵了,会吵到我弟弟休息,所以我想要她安静一点。”
小女孩稍许稚嫩但却异常冰冷,冷到令人窒息的话顺着冻湖的冰面飘到了维卡的耳朵里。
嫌吵,所以下毒了。
就像嫌一只小猫喵喵叫太扰人烦了,所以把它摔死了。
这个理由合理吗?
维卡盯住那个小女孩的脸,在对方表情里找不到任何一丝恐惧和后悔,好像这个女孩把蛇毒抹在杯口上是当真就是这么想的一样,因为嫌杜莎神经质般的吵闹,所以她就决定害死她。
就那么简单。
维卡感觉脑子里有根弦崩断了,想笑又笑不出来,想哭更哭不出来,所有情绪最后化作的扭曲的憎恨,提着那把亲手挖出杜莎坟墓的铲子就走向了冻湖上的小女孩。
小女孩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冰洞,经过一天的努力,匕首刃都快戳卷之后终于要挖到水面了,但现在来看似乎不是冰钓的最好时候。
毫无疑问维卡要杀了她,要用最为扭曲,最为残忍的手段把她杀死在冰面上。
用铁锹活生生拍击她的脑袋打死她?亦或者切开她的肚子掏空五脏六腑往里面塞雪和泥土撑死她?又或者最老套的强奸?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做一些什么,那么以上的一切都将成为可能性之一。
所以她逃了,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跑。
维卡看见她转身的瞬间就准备冲刺过去,但一脚踩在冰面上却打滑得让他直接摔了个跟头,剧痛从骨折的右手传遍全身,但他硬是一声不吭满眼通红地盯着远处跑上岸的小女孩...那家伙早已经在退路的冰面上洒满了沙子和杂草,这才跑得那么快。
“你跑不了的!”维卡发出了低吼,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快步跟了上去。
这时的小女孩已经冲进针叶林深处了,维卡也顺着冻湖上铺草的路冲进了森林里,地上有着积雪的存在所以短时间内他并不会跟丢掉。
成年人的脚程与孩童相比优势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尽管森林地貌复杂,被仇恨驱使的维卡也迅速跟上了小女孩的步伐,视线尽头也开始捕捉到了那个闷头逃串的背影。
越是往深处追,维卡就越发觉路越难走,不断有横倒的树木以及突然耸起的雪丘和灌木荆棘阻拦他的路,很显然这一截路那女孩是早有踩过点的,在准备冰钓时就做好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