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去握住路鸣泽的手,路鸣泽也只是坐在椅子上,淡金的黄金瞳默然地看着他。静
“所以说哥哥,我一直都在说你心太软了,对着流浪猫发发慈悲还能理解,但对着油锅里的鱼掉眼泪又算是个什么事呢?”路鸣泽叹息了,“你救不了这个世界,因为你们根本就不在同一条世界线上,两条平行向望的线是不会有交叉点的。”
“同一条世界线?你的意思是这里根本就不是简单的一个梦?”路明非死死盯住了路鸣泽。
“你会出现在这里是一个意外。”路鸣泽说,“关于这一点我觉得该给出答案的不该是我。”
“不是你那还能是谁?”路明非愣了一下。
然后他就发现路鸣泽的视线跃过了自己看向他的背后,于是他也转头看向身后,理所应当地看到了对方所指的那个人。
一身白衣的诺顿站在木屋外沙地上的一隅黄光里,眺望着漆黑无星的夜色。
路明非有些炸毛,心中有一些原本都已经按捺到最底层的恐惧忽然就钻出泥土肆意生长了起来。静
既然这个梦境不是梦境,那么诺顿殿下又何必是自己的臆想呢?虽然他老早就隐隐有这个推论了,但现在坐实了这一点后那股惊慌失措感还是油然而生了起来。
路鸣泽端坐在椅子上,完全不为白衣的诺顿出现在这里感到惊慌,路明非所遇见的一切事情都逃不开他的眼底。这也代表着路明非与诺顿在梦中接触了数天之久,都是处于他的观察中并且默许的。
似乎察觉到了路明非惊疑不定的视线,白衣诺顿收回了眺望无垠黑夜的视线,那双熔铁似的黄金瞳漠然看了路明非一眼,又看了不远处椅子上老神在在的路鸣泽一眼,说,“不是我做的。”
路明非呆住了。
路鸣泽和诺顿,这两尊在他眼里看起来都是匪夷所思的存在都拒绝为他遭遇的这件事负责,难道他脑子里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潜藏着吗?再多一个人都能够凑一桌麻将了好吧?
“这应该是一次意外。”路鸣泽开口了,坐在椅子上的他微微前躬双手合十,看向不远处的白衣诺顿,“在入梦时,哥哥你的精神屡次受到渊墟内的‘青铜炼狱’所牵引,就像一条轨道搭向了另一条轨道,虽然并不紧密,但也的确产生了连接,这也和青铜与火之王在被遭遇灾厄之前在你身上留下的后手有关。”
“后手?”路明非眼睛睁大。静
“没什么值得称奇的,不过就是下了一个‘茧’化的精神留影在你的潜意识里,你可以理解为一种设计到精神领域的催眠术。起先这个小把戏并不会影响到你,但一旦你和‘青铜炼狱’相靠太近,‘茧’就会开始被一缕一缕地包裹到严丝合缝。直到开始正式进入孵化阶段,那时候无论你在哪里,只要入梦就会情不自禁地回忆起诺顿殿下的一生,当你回顾完他的一生时,再一次睁开眼睛你就不会再是你了,而是从长眠中苏醒归来的青铜与火之王。”
路鸣泽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容,看着白衣的诺顿,“你以为在白帝城饮酒坐谈的时候,他真的没有准备好后手吗?他的确设计了一个明面上的死局,但却没有真的想依靠死局杀死你们,大概在他的计划中,自己的仇人历经千辛万苦杀死了他的躯体,以为万事皆休,可在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却兀然发现自己最好的朋友竟然成为了龙王复活的载体,这个时候他就要面临亲手杀死自己友人的痛苦抉择了。加倍于你们所带给他的痛苦!”
路明非嘴角狠狠抽了抽,脑子里全是愕然,看向白衣的诺顿,对方也看着他,没有要否决的意思。
“这才是龙王啊,暴戾又残酷,他们的狠毒是远超你想象的。”路鸣泽嘴角缀着残忍,“你真的能凭本心再说一次,哥哥遭遇的这一切和你无关吗?”
诺顿安静了许久,在路明非和路鸣泽的双重注视下,开口,“这的确是一次意外,渊墟的龙骸有些失控,七宗罪的反抗让精神的连携发生了预料之外的错误,原本被牵引的意识失去了锚点滑向了周遭吸引力最大的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