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是加入卡塞尔学院之后。”路明非直言说,“一年的时间,可能没有一年,再见到他的时候,我已经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异常,他的寡言少语,他的沉默,他的自闭隔阂。”
旁听席中苏晓樯微微垂眸,抬手拨了拨自己的发梢。
“他的确在随着时间改变,变得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朋友,热情浇灭成了冷淡,爱好成了工作的柴薪,他的烦恼变多了,他的思维变得冷酷了,他的性格被磨锐了,比以前更加尖锐,冷厉,就像一把瘆人的...刀子。”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控诉执行部吗?”安德鲁侧头看向路明非问。
“你在急什么?”路明非也看向他,眼中掠过一抹压抑的烦闷。
安德鲁捕捉到了那一丝情绪,恍然意识到,这个男孩居然不是在刻意地作秀...他居然真切实意地代入了情绪。
“我才说话说到一半你就急着给我扣帽子,我一会儿开始点草的时候,你是不是该磕一个求我别骂了?”路明非的语气里隐隐有些不耐烦。靱
其实路明非很多时候心里怪话挺多的,只是迫于太多正式的场合不好说出口,但在情绪上头的时候也别忽视了他的攻击性,毕竟是高强度混迹在守夜人论坛上的人,怎么都有正反手高挂你家族谱的语言底子。
“你继续陈述。”所罗门王制止了安德鲁·加图索的插话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我来到卡塞尔学院之后一直想找到一个问题的答案。”路明非说,“是什么东西把我的朋友变成现在这幅陌生的样子的。”
旁听席里曼施坦因教授忽然低头了,古德里安发现自己的老朋友脸上全是默然和自责。
“是屠龙的使命吗?”路明非侧头看向陪审团。
“还是卡塞尔学院精英制度的学风?”路明非看向旁听席。
“又或者是所谓‘S’级的头衔给他带来的压力?”路明非看向所罗门王。靱
“不是这样的吧?”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放低了,“一个环境想要彻头彻尾地改变一个人,总需要潜移默化地浸染,如果一个人的改变的速度太过扭曲,那么大概率就只能是有一个高强度的压力源在压迫着他,将他装进一个磨具里狠狠地挤压打磨成某些人想要的样子。”
“执行部。”路明非盯了安德鲁·加图索一眼冷冷地提高了自己的声音,“的确,如果真有那么一个磨具存在,那么这个该死的磨具上一定打着执行部的标签!”
“从我调查的数据显示来看,林年在三个月内有超过六次的外勤记录,所有的外勤任务都是打着‘特别实战演习’的幌子作为托口载入诺玛的信息库里的。”他扬起了手中那叠一直抓着的文件,“这个数字意味着林年一个月三十天,每十五天,两个星期里会有超过三到五天的时间在校外出没在危险战场!”
“你们知道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吗?”路明非终于情绪到了难以遏制的极点,低吼道,“这代表着在我还在高中想着暗恋的女生,向我兄弟询问恋爱的意见时,他可能人还在中东的某处战场上才把刀子从别人的肚子里拔出来!你们秘党在开什么玩笑?把我的朋友当成一个刽子手,一个为他们清扫障碍的凶手!”
秘书官会意的上步接过路明非递来的一部分证据,呈上到了所罗门王的面前,所罗门王低头用单框眼镜仔细核对上面的数据后,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这是个惊人的数字,严重违反了学院管理法的章程,一个大二的学生不应该有这种频繁的外勤次数。”所罗门王放下单框眼镜,抬头沉声说。
“严格意义上来说,就算是执行部的正式专员也不会有这种高压的任务频率,在每一次任务结束之后他们理应有一个月的调休时间,以此来解决任务留下的心理创伤以及各种身体隐患问题。”副校长淡淡地说道,“但林年没有,因为他每一次任务留档的记录都是实战演习。”靱
“这毋庸置疑是学院管理团队的失误。”所罗门王严肃地说,“执行部受学院管理团队的约束,执行部的部长理应直接对昂热负责!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