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号线站台的隧道冷风呜呜地吹,吊灯前后摇晃着,地上的光圈也不断倾斜,棋盘对面的钉子头安静地坐在那里,不断地在光与影中切换。
曼蒂咬着脆米棒没说话,身后的麻袋里两把七宗罪的刀柄都露在袋口,属于回手就能握到的程度,不过师弟真想杀自己的话,也不需要用武器,徒手就能做到。
死在师弟手上怎么想都是被掐死好一点,窒息死之前可能因为缺氧还能跑一会儿走马灯,说不定还能觉醒自己一点奇怪的癖好什么的也说不一定豁...开玩笑的。
烂话在心中滚动,怎么想说出来都是绝佳的哏,但玩梗也是要挑时机的,不合时宜的话说出来只会让自己难看,这个道理曼蒂是明白的,审时度势一直都是她最熟练的技巧,如果不这样的话她早就已经死了。
“让我猜猜,摩根·弗里曼在真人秀上把你问上头了么?”曼蒂手伸向麻袋,没有抓刀柄,而是又摸出了宝塔糖和金币巧克力。
吃东西能保证有地方一直在动,狗尴尬了会打哈欠,猫尴尬了会洗脸,对于人缓解尴尬来说,吃东西或许是个很不错的途径,还能顺带补充一点在棋盘上烧掉的脑细胞。
“是有点让人恼火。”林年低头双眸看着地面,没有抬头。
“看来你把真人秀舞台给拆了,难怪邵南音没有跟你一起过来,看见愤怒的你,她一定清楚再跟在你身边耍什么小伎俩不仅邵南琴救不出来,她自己也会搭进去吧。”
曼蒂笑了笑,把拨开的巧克力丢进嘴里,又剥了一颗递给林年。
林年没有接。
她又收回手低头自顾自地玩着那块巧克力,“怎么说呢。”
曼蒂忽然不知道从哪里起头,她料到了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但真正发生时,还是不免有些卡词。
她还是习惯和林年吹牛打屁之间轻松就把事情给聊了的样子,但那种和熙的相处模式需要以信任作为桥梁。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就从这里说。”林年说,“我知道你们已经获得了一部分尼伯龙根的权限,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谁,又准备做什么,但我很清楚地向你们传达一个概念,你们现在做的事情让我感到很恶心,很不舒服。”
“你不舒服了就要掀桌子,就要杀人,我明白。”曼蒂垂着脑袋轻点了几下头,“真人秀应该问题不大,毕竟你也有所收获,让你最恼火的事情应该是我放了苏晓樯和路明非过去吧?在你看来这暗合了皇帝的目的和计划,无论我们到底想做什么,都算是侧面帮助皇帝完成了祂的布局,算得上是‘帮凶’,这是你最不能接受也是不能跃过的底线。”
“你的上级是谁,给我一个名字。”
“给不了,反正不是皇帝,就和我说的一样,离职了就不能再回去,再入职只可能进对手公司咯。”
“你是自愿的还是再一次被迫的。”林年问,“想好了再回答,这里没有别的人,说真心话就好。”
如果是被迫的,那我再救你一次,再帮你一次又如何?只要你说你是被迫的。
“这次...好像是自愿的诶。”曼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