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争脸色唰一下子变了,变得难看起来。
他当然知道府中这几年过的奢靡生活都是江窈用自己的嫁妆来补贴。
可现在江窈明面上说开。
让他如何选?
裴沐争第一次生出一种无法掌控她的感觉。
以前他总觉得能够轻易玩弄她于股掌之中。
明明以前她给自己东西,即便自己再怎么拒绝,她也会强塞给他。
现在为何成了这样?
裴沐争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能说什么?
江窈望着目光看向别处的裴沐争,毫不遮掩眼中的讽刺。
“夫君,可让我用嫁妆继续养着裴府吗?”她继续问。
这男人虚伪至极,即便是柳氏和裴星语,她们的贪婪都是明晃晃,毫不掩饰。
而裴沐争的贪婪,却在他心底的最深处,不会暴露出来,伪装成一副君子的清冷之姿。
实际他才是最贪婪最恶心的那一个!
那她就偏偏把他的伪装撕下来,既然明面上知道了这件事情,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要求她继续掌家!
“竟是如此。”裴沐争有些狼狈的撇开眼,“我并不知竟是你一直用自己的嫁妆补贴府中,待我去问问母亲。”
说完,他再也待不下去,转身离开。
背影狼狈不堪。
江窈冷笑,看看,他果然是装作不知。
自己把这件事情挑明,只怕他心里恨透了自己。
裴沐争的确心生怨憎。
他离开寒梅苑,脸色都微微有些扭曲,死死的攥着拳。
江窈竟如此落他的脸面。
她怎么敢!
还当面羞辱他,说是她养着裴家。
等着裴沐争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外,江窈喊着珍珠和小六子出了裴府。
她在城内逛,也是想要找薛神医的下落。
江窈知道打探消息,就得茶楼这种地方,贩夫走卒,绿林好汉,文人匠人等等,会经常聚在茶楼闲聊,会比盲目在内城寻找好使的多。
所以在城内逛了一圈后,江窈找了个茶楼,要了二楼的一间用屏风隔挡出来的窗牖边的位置。
她要了一壶碧螺春茶,又随意点了两碟点心,便让珍珠陪着她坐下听听这天底下各种闲趣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