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得正经，眉毛轻轻蹙着：“我就是觉得见到你很开心，想和你多待一会儿，我以为你没那么讨厌我……对不起自作多情了。”

陈沐阳倒也没觉得她讨厌，他只是有些恼怒，可到底在恼什么，自己也说不清，大概是恼自己心软，也恼她步步紧逼。

更恼的是……大约是恼自己明知道被她耍了一次又一次，还是会上钩。

两个人站在野外的公路旁，车子停靠在路边，周围荒无人烟，星空黯淡，他抓着她的手腕，俯身看她，以一种男人、年长者对年幼者、长辈对晚辈的姿态告诫她：“别乱来，哪天自己把自己烧了都不知道。你觉得我人很好不会对你怎么样吗？”

江萌后退了几步，他却一直在逼近她，似乎要身体力行告诫她玩火容易自焚似的。

她背抵在了车门，那一瞬间被他搅乱的思绪才重新归拢，她好像懂他的意思了。

于是她抬头鬼使神差亲了他一下，看他一瞬间气势全无，呆在原地，两只耳朵红到昏暗里都看得清，不由笑了：“这样？”

她抓住他衣领，目光下滑：“还是……”

陈沐阳本来只是想吓唬她一下，没想到反过来被她搞得有些无措，他有些接不上，于是干脆丢开她，转身往后走。

至于走去哪儿，他不知道，只是走了很久，听见她在后面喊：“哥，我害怕。”

他胸口憋着一团火，可脚步却像是被黏住了，怎么也迈不动步子，挣扎三秒钟，他又认命走回去。

江萌看着他笑，看他情绪还没和缓，又收敛了笑意，凝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是在等待审判。

两个人互相看了会儿，空气变得越来越促狭。

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嘴唇先碰上谁的嘴唇，两个人接了一个很长的吻。

他蹲在一旁冷静的时候，江萌就蹲在他旁边，故意使坏似的，手指插进他的指缝里。

“去车上吧！你不累吗？”她说。

很正常的语气，可他却总觉得不怀好意。

陈沐阳别过头，不去。

江萌笑了声，也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挣扎什么。

可惜老天爷似乎也跟他过不去，下雨了。

他们只能去车上，外头在下雨，车里闷得很，他打开音乐，声音放得很大，能覆盖掉她的存在感。

过了一刻钟，她才忍不住问：“我们今晚不回去了？”

哦，下雨了，看不了日出了。

而且凭什么她说看日出他就听。

陈沐阳几乎有些气急败坏地发动引擎，倒车，掉头。

江萌笑得很开心，她觉得好开心，最近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

车子停靠在景苑门口，他说：“上去睡吧！我就不上去了。”

江萌就又不开心了，抓住他的手，小声问：“你不会明天就不认账吧？”

陈沐阳沉默片刻，认命道：“不会。”

就是不知道江扬知道了会不会想打死他。

江萌有些不安地看着他：“我不敢信，你看起来很不情愿。”

他摇头，心乱如麻：“没有。”

江萌靠近他：“那我再亲你一下。”

他蹙眉，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似乎在犹豫。

然后江萌歪着头亲上去。

陈沐阳下意识闭上了眼，江萌眉眼里溢出笑意，她搂住他的腰，接吻的时候，把手镯褪下来塞进他口袋。

然后上楼之后给他打电话：“我镯子好像落你车上了。”

他找了一圈没找到。

“或许掉你口袋里了。”

至于怎么掉进去的，他没问，摸到了之后，只是说了句：“我明天给你送过去。”

她问：“现在不行吗？你走远了？”

陈沐阳压根儿还没走，他沉默了五秒钟，已经不想思考这手镯是怎么到他口袋里的。

他下车关上车门，上了楼。

房门敞开着，似乎知道他一定会来。

这短短一会儿，她已经换了衣服，又是那条清凉的小吊带，她走过来关上门，把他抵在门背上，踩在他脚上，拽着他衣领去亲他，语气轻快：“我觉得你今晚走不了了。”

陈沐阳沉默了会儿，把她抱起来扔在了沙发上。

“那就不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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