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佳书席间去了趟洗手间,折返时,夏图南正好在走廊尽头抽烟,迟疑了两秒,她抽纸把手上的水汽擦干净,径直朝夏图南走去。要问就问个清楚,她不喜欢旁人总是阴阳怪气。
还没到跟前,夏图南余光瞥见,似是早就预料到她会来,拿掉烟,吐出一阵烟雾,“你找我想说点什么?”
“季培风是你什么人?”宁佳书开门见山。
“总算你还记得这个名字。”他往后一靠,弹掉指尖的烟灰,“他是我哥。”
“所以你早知道我是谁。”
“当然,”夏图南冷笑,“季培风恋爱的时候像个傻子,恨不得把你昭告全天下,他从同学到朋友,个个都认得你,你身边却恰恰相反,哪个都不认识他——”
“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宁佳书直接打断他,“就算我曾经有做错的地方,那也是我和他的事,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我从始至终没有欺骗和强迫任何人。”
“你在害怕什么?怕我破坏你的新恋情?”夏图南忽然笑起来,他抓紧走廊的窗沿才按住愤怒不至于令自己失态:“你享受新的恋爱的时候,是不是从没想过还有人被你抛在了地狱里。你现如今找到真爱了,有没有一刻问过自己,那些和你交往过又被你弃若敝屣的男人,他们算什么呢?铺路砖还是垫脚石?”
“你到底什么意思?”宁佳书直起腰来,冷声问他。
“我只是为他们感到不值,我哥哥,他把篮球当做自己的终身事业,二十岁就在ncaa拿到vp入选全明星球员,可你知道他过去这年一整个赛季在做什么吗?”
不等宁佳书开口,他已经自顾自回答:“手术、手术、手术、复健、抗抑郁治疗,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父母离异,季培风很早随母亲远渡重洋。他出身优越,家教良好,母亲终日忙于工作,教育中唯独欠缺感情,成长环境缺失关怀。
美国同样成长经历的二代们不少,那些人早早开始游戏人间,玩得很开,季培风从不与他们混迹在一处,他自持自律,不沾陋习。
如果那班飞往洛杉矶的飞机上,他没遇到宁佳书,或许会在不久的将来找到一个漂亮温柔的姑娘开始恋爱,一帆风顺地结婚生子。很难想象,他一个公子哥对待感情是如此地憧憬与渴望,可宁佳书打碎了这一切。
“你哪怕对他再上心一点,对待这段感情再认真一点,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
宁佳书最是能言善辩,她原本还有许多反驳未说出口,可到了嘴边,竟一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