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钦进门,放下东西就先去洗手间拿吹风机,暖风帮小麻雀把羽毛吹干。
小东西一点不怕人,还把脑袋主动往霍钦指尖凑,谄媚的样子让宁佳书瞧着不是很顺眼。
“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你觉得叫什么好,佳书?”霍钦转头看她。
没几天就飞走了,还取名字呢,宁佳书心想,但还是十分敷衍地随口取了一个,“灰灰?”
“灰灰,这是佳书给你取的名字,你要记好啊。”
霍钦叮嘱着,关了吹风机,向她邀请道:“佳书,你摸摸它,它下次就记住你了。麻雀虽然脑袋小,但记忆力不错,很聪明的。”
不!宁佳书的内心充满拒绝。
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离着两步远,飞快用指尖碰了一下它近乎光秃的翅膀,硬着头皮停顿两秒,又飞快地收回手。温热的羽毛带着一点微凸颗粒的触感,真是绝了,她后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宁佳书生怕霍钦再提出什么她无法拒绝的互动,主动找事情做,“豆豆应该快到了,我先去帮你洗菜吧!”
话音才落下,门铃响起来,宁佳书心里一颗大石头落地——
谢天谢地,霍钦的大侄女终于来了。
在小舅舅的考前小灶下,黄豆豆在高三最后两个月数学突飞猛进,考入上海一所本地老牌名校。
如果颜控也是一种病,那黄豆豆一定是以貌取人的癌症晚期,从前霍钦在离她们这些小辈太远,只敢远观,现在好不容易熟起来,补习虽然是结束了,可已经贴上来的小狗皮膏药,怎么撕得掉呢?
所以她隔段时间就过来刷刷存在感,和两位长辈联络联络感情。
门一开,她乳燕归巢一般扑进佳书的怀抱,“小舅妈,你还是这么漂亮!我好想你呀!”
把宁佳书给抱得一愣一愣的,定了两秒,宁佳书觉得,比起和鸟儿亲密接触,她还是选择抱抱香香软软的女孩子。
家庭真能决定一个人的性格,像黄豆豆,就完美融合了高情商和自来熟两种矛盾特质。
宁佳书自告奋勇自己洗菜,但其实没超过十分钟之后便被迫让出了洗碗池前的位置。原因是她洗得太慢,磨磨蹭蹭就擦干净了一盘西红柿,还甩得到处都是水。
切菜吧,菜刀拿起来没超过两分钟,就被霍钦缴械了,“你去客厅玩点儿安全的。”
“我可提醒你呀,”宁佳书试探,“现在不让我学,以后你家务做累了,又来怪我什么也不干,那可就晚了。”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佳书。”霍钦挑眉反驳,“我什么时候因为你不做家务有过意见?”
“现在没有,可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据我观察和百分之九十九的已婚妇女反馈,男人结婚后的变化会很大。”
“家庭需要分工,每个人擅长的方向不同,职能也不一样,就像我给你做饭,你打扮得漂漂亮亮让我欣赏,这是一种清楚的供需与合作关系,结构非常稳固,所以你不用急着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担心。”
“真的?”
霍钦无奈叹气,“真的,你非要做点什么,那就等会儿洗碗吧。”
吃完饭,吹干了羽毛的灰灰在客厅蹦来蹦去,就是飞不动。
宁佳书塞了块水果在嘴巴里,看它笨拙地蹦跶,连沙发往地面飞都摔得结结实实,毫不客气笑到差点断气,“原来是只假鸟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