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王春枝不准他出差错,出差错必然没有好果子吃,挨打是小事,主要王春枝那种看废物的眼神对一个孩子的精神摧残才是致命的。
这让徐乔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偏执,只有优秀才配得到爱。
因此得到众人宠爱的同时,他也承受了巨大压力。
他一个大学没上过,小小的阳城都没出过蹬三轮儿的小混混,凭什么得到薛坤和李鸣飞的帮助和喜欢?
只凭脸吗?
笑话!
因为他和他们在一块儿的时候,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表情都在脑子里过了无数遍,他努力地讨好人家呀。
知道拍这样人的马屁有多难吗?
重了,人家觉得你下贱;轻了,人家觉得你矫情,既然当了□□还特么立牌坊。
然而事实是,他们就是要你既当□□又立牌坊,世上那里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好,你得先让人家舒服,人家才可能让你舒服。
谁想这样为难自己,他也不想,可他没得选,当初不讨好李鸣飞,他和卷毛儿就要坐牢,一辈子都毁了。
没有当初薛坤给他那二十万,他当时找谁借钱,如何度过当时的难关。
谁都知道脸皮很重要,但有时候,你还不得不把这张脸豁出去,这就是做人的二难境地。
这种卑微他是永远不可能让苏清越知道的。
当然,他现在要面临的问题不是需要低下头去讨好谁了,必须得承认,在这一点上,许明砚给了他底气。
他要做的是抬头挺胸去证明自己,让清越为他骄傲,让妈妈为他自豪,让……许明砚后悔。
打铁还需自身硬,无论是重新上学还是上夜大都太不现实,也没那必要,还不如在实践中学习,那方面欠缺就补习那方面。
来京市以后,他买得最多的就是各种书籍,晚上回到家,不管多累,至少一个半小时的阅读时间雷打不动。英语书随身带着,有空就拿出来记个单词,积少成多。
高秘书推开许明砚办公室的时候,吓了一大跳,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在做梦。
许明砚没好气地瞥他,“别揉了,你没做梦,也没眼花。”
“许总您这是——?”
“不该你问的少操心。”
高秘书欲言又止,到底住了口,许明砚不想说,问了也没用。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什么风浪许明砚没遇见过,他也不是那种脆弱的人,这怎么,怎么……
高秘书看着许明砚灰白了一半儿的头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张了张嘴,咽下话头儿,转到了徐乔身上。
“许总,乔乔这孩子开业典礼上的表现真惊讶到我了,镇得住场面,又进退有度,夸他的人可不少。”
许明砚忽然背过身去,默了好半天才回过头儿,眼角儿微红,声音压不住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