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老爷子说话,许明砚直接按了电话。
放下手机,许明砚转过身吩咐高秘书:
“志远,你去给我找找三四岁的男孩子喜欢什么歌儿,都给我买回来,还有适合这个年龄段孩子看的童书也都买了,另外还有玩具、零食什么的都买上,现在就去办。”
吩咐完,许明砚感觉不合适,光给小的买,对大的不公平,徐乔最讨厌他偏心眼儿,但徐乔这么大了,还真不知道给买什么。
想了想,买表!
不过这个就用不着高秘书了,他看不上高秘书的审美。
高秘书风中凌乱了!
莫非乔乔这孩子竟然也有个“私生子”?
按年龄推算,竟然十八岁就有了。
比他老子还牛。
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理解,乔乔这模样儿比许明砚当年还要好看得多,早恋什么的也可以理解。
许明砚看他表情,就知道对方误解了,误解正好,他也不想让人知道儿子不正常。
高秘书收了八卦之心,说正事儿。
“许总,姓张的那边好像不太好说话,去了几波人都谈不下来。”
许明砚拿眼尾扫了高秘书一眼,“销售总监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替他说话。”
高秘书很诚实,“两瓶洋酒。”
许明砚:“嗯,那你就收着吧,姓张的这人和我有过解,谈不下来是正常的。”
高秘书:“您的意思是——”
许明砚轻呵了一声,“姓张的是人,是人就有欲望,有了欲望就有了软肋,有了软肋就可以被我们拿捏,告诉销售总监,这人对花鸟兴趣极大,死了只鹦鹉跟死了爹一样。”
高秘书跟了许明砚这么多年,都不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看似全部放权什么都不管,实际上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包括自己这个心腹秘书。
狠起来也真是六亲不认,亲爹亲大哥,当眼珠子一样疼了二十年的便宜儿子。
徐乔睡醒的时候,看到许明砚坐在他床头椅子上翻书,嘴角儿不由自主抿起个弧度,很快又绷直了,皱着眉头找茬儿,“都几点了,你怎么不叫我,下午我公司还有事儿呢。”
许明砚敢保证,叫醒了他,肯定又是另外一套说词,对于儿子的拧巴心理,他能理解。
笑笑,“抱歉乔乔,看你睡得香,没好意思叫。”
徐乔不说话,翻身起来,穿上自己的皮鞋,大步朝洗手间走,中午喝了不少汤汤水水还有啤酒,他是被尿憋醒的,得赶紧去放水。
徐乔不由长吁一口气。
痛快!
徐乔轻笑一声,人生中的快乐说简单也他妈贼简单,憋尿的时候有厕所,还有比这更简单的幸福吗。
提上深灰色西装裤子,将黑色衬衫塞进去,整理了一下,又扣好了腰带。
徐乔走到洗手池前洗脸,卧槽!眼睛怎么哭成这个逼德性,中午都睡完一觉了,还红着呢,他这得多能哭呀,挺煽情。
洗了把脸,看到旁边架子上挂了松软崭新的白毛巾,徐乔勾了勾嘴角儿,许明砚想讨好一个人的时候还真是把细节做到了极致。
这一点儿遗传,他就是这么讨好苏清越的。
不过不得不承认,感觉还挺好,许明砚比幻想中的爸爸还懂事儿。
出来后,许明砚已经帮他晾好了蜂蜜水,压皱的西装外套也熨平整了。
“许明砚,你这儿有墨镜吗?”
“有。”许明砚拉开衣帽柜,你自己看看哪个顺眼。”
徐乔忽然想起自己当初把许明砚给买的衣服全都扔进了垃圾桶,这会儿又戴他的墨镜,莫名有点儿自己打自己脸的别扭感。
算了,也不是第一次自己打脸,徐乔随便拿了一个戴上。
许明砚要送他,徐乔拒绝了。
他暂时还做不到对许明砚像普通人家一样,那种儿子对父亲天然的亲近,总是隔了些什么。小徐乔也不能像许子睿那样理直气壮享受这份父爱。
盛夏的季节,天空很蓝,道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青年单手抄兜,右手指间夹着香烟,踢踢沓沓散漫地走着。
他眉眼平静而舒展,嘴唇微微分开,不自觉沁出一点牙牙的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