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砚在办公室里一根根抽着烟,双眼通红,想到昨晚梦境里孩子的遭遇,他简直透不过气。
许子睿吃穿用度一切都是最好的,他的乔乔看到别的小朋友扔在地上的雪糕包装袋儿上沾了一点儿雪糕,趁人不注意把袋子悄悄捡起来。
孩子躲在墙角儿,太想要尝一尝雪糕什么味儿,包装袋子拿起来又放下,放下又拿起来,四、五岁的孩子已经不是被本能完全支配,知道要面子了,有自尊心。
可孩子大概是太馋了,小舌头还是忍不住伸出来了,离雪糕近在咫尺,却颤抖着舔不下去,口水顺着小小的嘴巴流下来,一滴,两滴……
孩子猛地扔了雪糕纸,蹲在地上,哇哇大哭,一边大哭一边打自己的嘴巴,“叫你馋,叫你馋!捡人家不要的!”
他从儿子被打折腿住院那次就知道孩子是个小吃货,吃东西飞快,虽然瘦,但真的很能吃,他当时是有点儿惊着的。
后来孩子发现被看着,很不好意思,眼睛里湿漉漉的,当时他不能理解,做了那些梦以后,他才明白儿子为什么这么贪吃。
王春枝上班儿,舍不得花钱送乔乔上幼儿园,又怕乔乔跑出去,养这么大,丢了可惜。
就用绳子把乔乔栓起来,上班前给扔一些廉价的不能再廉价的饼干儿,馒头,奶粉都不舍得给,奶瓶里就给装白开水。
小孩儿饿得快,那点儿东西根本不够孩子吃,乔乔实在太饿了,伸手去够滚到床底下的一块儿饼干,绳子太短,孩子够不到,用力挣扎,绳子深深勒住孩子皮包骨头的小身体……
许明砚平复了许久,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把高秘书叫进来。
“告诉徐燕儿,她能得到多少钱,就看她做的让不让人满意,如果再对王春枝这么客气,就别怪我对她们一家子不客气。”
高秘书打了个冷战,王春枝都那样了,还能叫客气?
“李芹那边怎么样了?”
“整容手术不太成功。”
许明砚冷笑一声,“不是喜欢小鲜肉吗?给她安排个有特殊爱好的,好好伺候伺候她。”
点燃的香烟狠狠按入烟灰缸,语气森冷,“只有享不了的福气,可没受不了的罪,她才四十,身体保养的又好,慢慢熬着吧,死太容易了,活着才是地狱。”
眼见着许明砚在黑白的边缘疯狂跳舞,高秘书忍不住开口劝他,“明砚,差不多就收手吧。”
许明砚冷哼,“不,游戏才刚开始而已。”
“姐姐,好舒服,乔乔还想要。”
苏清越黑着脸,“不准得寸进尺。”
被训斥的小徐乔,怯怯地后退几步,扭过头去,捂着小脸儿低低的呜咽,不敢哭出声,怕招人烦;但又担心苏清越听不见,达不到目的。
苏清越知道他有装的成分,但小孩儿声音断断续续跟随时要断气儿的小猫儿一样,着实可怜,虽然是执念,但这就是徐乔的一部分啊。
苏清越一挥手,一大团柔和的光点儿降落在小徐乔身上。
小徐乔激动地原地转圈圈,好话不要命地往外抛,“谢谢姐姐,姐姐你真好,乔乔喜欢姐姐。”
最后一句马屁拍到点子上了,苏清越抬手又挥过来一团小的。
那怕仅仅只是徐乔分离出来的一缕执念,苏清越也忍受不了被他讨厌。
……
清晨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儿,为室内打上一层半明半暗的薄光,深色的床幔里探出一只脚来,脚面到脚踝的一段过渡,勾出流畅优美的线条,看到的是肌体,感受到的却是骨感。
徐乔本就遗传了周雅让人羡慕的好肤质,加上苏清越的灵气一直滋养着,着实是让人惊叹了,公司那帮人私下里叫他大美人儿其实还挺实在的评价。
酣睡了一夜的人,早上来了精神。
苏清越推他,徐乔说好话,奶唧唧又软塌塌求人那劲儿没眼看,小徐乔都没他脸皮厚。
因为是早上,并没有开空调,徐乔白玉般清透的肌肤上渗出细绒绒的水珠,细碎的乌发也被薄汗打湿耷在额前,就连漂亮的黑眸里也浸润着盈盈波光,眼尾染出浓稠的热意。
苏清越听到他微微的喘息,又气又心疼“大清早,你瞎较什么劲儿?”
听到老婆的话,徐乔翻身,拽过枕头旁边儿的腕表,递到苏清越眼前,“自己看。”
又得意地压着嗓子问,“好不好?”
苏清越被他孩子气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吻了吻男人的鼻尖,“小乔最棒。”
徐乔满意,也低头亲了一下对方的额头,“老婆也是。”
“你爱不爱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