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燕归觉得,恋爱关系也可以套用股市里的话术。
接二连三的吵架,视为急跌。而昨晚或者今天,她和陈戎仿佛形成了稳定的局面。但就像她父亲说的,急跌之后是阴跌,度过了跌宕起伏的几天,人慢慢地趋于平静。
她的父亲哀叹几天,之后再见收益里的绿色,就心平气和了。这时距离高点已经遥不可及。绝处没有逢生,只有无奈。
倪燕归今天见到陈戎,打架的冲动散了大半。她终于领悟到了父亲在股市里的浮沉。
从前的陈戎喜欢浅色服饰,装儒雅装君子的装备。今天一身的黑,线条格外冷酷。
在场的,除了倪燕归,就是远处的村民。
他在她面前是彻底不装了。
哦,她又发现,陈戎的气场和朱丰羽是比较接近的。那样的冷淡,轻飘飘的,似乎对这个世界全不在意。
当然了,倪燕归也是这样的人。
既然打了招呼,两人又没有别的话可说,她转身向前走。
鸡的“咯咯”声和狗的“汪汪”声,渐渐地远去了。
四周很安静。地上有一道长长的细影,拉近到了她的脚下。
不就是比比谁忍不住先开口吗?她偏不说,沉默地一路走。
两人转向,倪燕归迎向东面,那道影子窜到他的脚边,与她如影随形。
村路像是没有尽头,长长的一条小道,岔路都是往田边走的。
走出了村口,倪燕归站定,侧头望向陈戎。
他没什么表情,跟陌生人似的。
倪燕归弯了弯唇,或许他也和她一样,急跌,阴跌,步入平静。但那又如何?她眼波流转的时候,上扬眉梢飘着没有分量的眼神。她看他也像一个陌生人。
走过村口,是另一个村子。村子和村子之间以一道石碑牌子作为界限,对面叫石三村,温文的就叫温墩村。
石三村比温墩村热闹许多。村民来来往往,从村口不远处就可以见到,祠堂门前的大晒场摆满了桌子,今天似乎有大型的团餐。
路的另一边,走过来几个男青年,他们聊起什么,哈哈大笑。见到路口站着两个陌生的外地人,几人的吆喝都停了。
男青年的目光从倪燕归扫到陈戎,接着又回到了倪燕归这边。
她的脸蛋娇艳如花,妆容很精致,一看就是城里人。跟他们村里要干活的女孩不一样,她的皮肤特别白。
几个男青年目不转睛,从她的脸转到她的腿,又从她的腿溜回她的脸。
倪燕归懒得搭理这群人,正要转身,忽然被狠狠地扣住了腰。
除了陈戎。还能是谁。
男青年有几个恍然。
其中一个仍然有些愣。
直到后面的大婶喊:“全猪宴就要开始了,你们站在那里发什么呆?”
几个男青年的脚步向前移动,眼睛停在倪燕归的方向。
但她已经转过去。脸被那个黑衣男扣在肩膀,长长的外套挡住了她白皙大腿。窥不见一丝的春光了。
倪燕归被紧紧地扣在陈戎的怀里。自从这个男人撕掉伪装,她就挣不开他的蛮力了。两人是练过的,而且男女力量天生悬殊,她只好用拳头去锤他的肩膀。“你干什么?”
陈戎低头说:“不要来人多的地方散步。”
她昂起头:“我爱去哪散步,就去哪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