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她说。
少年:“这是你的玫瑰。”
她正要收下。
他说:“一百二十八元。”
倪燕归的手顿住了。她交代过花店,无声交流,扫码付款。谁料来了个不知变通的送花小弟。
她起身:“这里光线不大好,走,去阳光下,我看看这花的品种怎么样。”
少年跟着她。
两人到了咖啡厅的边上。
倪燕归掰了掰花瓣。
少年说:“你这样弄,花瓣掉了就不美了。”
“我的花,我乐意。”她没控制好力道,真的扯下了一块小小花瓣。
“一百二十八元。”少年说,“珍姐交代,货到/付款。”
“知道,不会赖账。”倪燕归横他一眼,“你生怕别人不知道,这花是我自己买给我自己的?”
“这就是你自己买给你自己的。”
说不通,不说了。“扫码付款。”
少年给了花店的付款码。
“花是对女孩子最美丽的祝福。你说女孩子为什么要订花给自己。”
“……”她是顾客,她是上帝。他只负责送花和收款,不想和顾客纠缠。
她却絮絮叨叨:“要不是没人给我送花,我至于自己送嘛。想也知道啊,还大声嚷嚷,一百二十八元。既然是送花的,就要顾及少女的面子。”
刚才送花的时候,陈戎猜测,这个女孩和坐她对面的男生,可能正在建立,或者即将建立某种关系。但听她的话,却又不像。
女孩长得很漂亮。这个年纪,还有些婴儿肥,脸颊粉嘟嘟的。眉目惊艳,长大了肯定是艳光四射的绝色。现在也是小美人,确实不至于自己给自己送花。她这样的,追求者排长龙才对。
他看她的时间有些久。
她已经付了款。
他还是没动作。
倪燕归抬起头。她看不见他的脸,看不清他的眼。挡风镜里只映出她的表情,凶巴巴的,她呵斥:“看什么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陈戎掉头走了。
过了一天,陈戎又见到这个女孩。他站在阳台向下望。
她竟然住在这幢楼的二楼?
和楼上户型区别是,二楼有个大露台。女孩这时站在正中,晾晒什么东西。似乎是课本还是作业,或者照片。总之是纸品,沾了水。
她把东西一一摊开。忽然仰望天空,深呼吸,之后扎起马步,站了一会。握住旁边的晾衣杆,狠狠敲向地面。
陈戎:“……”突如其来,莫名其妙。
“打狗棒,乃丐帮帮主世代相传的信物。”他竟然听见了她的声音,“见打狗棒,如见帮主。棒打双犬,嘿!”
“咳……”陈戎突然咳了下。
之后听着她的嘿嘿哈哈,他咳得越来越剧烈,憋得脸都红了。
他明白了,为什么她只能自己给自己送花。
确实,没人追。
追的都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