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戎觉得自己的只是轻伤。如果不是倪燕归扑过来,烙上火印的就是他的背了。
倪燕归被推进了急救室。
外面一个医生给陈戎处理了手上的伤。
陈戎在急救室外坐着。他不知道,她扑过来的时候,是清醒的,或者迷糊的。
他看着急救室的大门,坐了很久。
直到倪家父母来了。二人追着医生问怎样了?
医生说:“要观察几天。”
陈戎知道,皮肤是人体最大的器官之一,烧伤最怕的是后期感染。
医院的病床很紧张,陈戎这种轻伤,医生说回家休养就好。
倪燕归有父母照料,陈戎只是一个陌生人,他没道理留在这里。房子没了,他和母亲暂时回了外婆家。
陈戎每天都去医院,他就是去看望倪燕归。字面上的看望。
她伤了背,要么趴着,要么侧着。她的头从来没有看向门边。
陈戎去了十来天,听见医生说:“她已经度过了感染的危险期。不过——”
倪家父母追问:“不过什么?”
医生叹气:“那片皮肤伤得太重,疤痕是肯定有的。或者等她休息一段时间,去试试植皮手术。”
倪家父母:“能恢复多少?”
医生:“这……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
第二天,护士正好给倪燕归换药。陈戎无意中见到了那片皮肤。鬼使神差地,他用手机拍了下来。
倪燕归知道自己要留疤。她早知道的,从她醒来那时,她就预料到了。因为太痛了,痛得她不想去回忆。
想想都知道很丑。
护士进来说:“那个少年又给你送花了。”
倪燕归醒来的那天,见到了一束艳丽的玫瑰。花束里夹了一张卡片,很简单的几个字——
倪燕归,早日康复。
没有署名。
但她知道是哪个少年。这些玫瑰,和她之前自己送自己的很像,卡片logo都一模一样。
是那个头盔少年送过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倪燕归对于火场的记忆很模糊。只知道自己被扎了一针,之后就像做了一场大梦。她竟然想不起来那个头盔少年的模样了。
都怪他,总是戴着头盔。她从小就记性差,当然记不住。
她问护士:“送花的少年长相怎样?”
护士说:“他戴着头盔。”
倪燕归撇嘴。可能就是一个普通男生吧。虽然偶尔感觉他是个帅哥,但可能是错觉。如果是帅哥,他为什么天天戴头盔,不露脸?
父母托关系,找了一个厉害的皮肤科医生,说要去试试植皮手术。
倪燕归下床照镜子。
伤口上了药,皮肤像是被染色,又黄又黑。真是破败不堪。
倪燕归很委屈。本来,她可以长成一个大美人,现在变丑了。只能降级为小美人。她趴在床上,看着窗外蓝天,常常发呆。
她想,她已经丑成了小美人,以后还怎么嫁给大帅哥呢。
头盔少年又来送花了,但他从来不和她说话,送了花就走。
不过,这一天,花束里多了一张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