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吹律理”和“太宰治”,两个名字并排竖列在锦旗上,极其显目。
配上庆红色的背景和端正的烫金字体,太宰治突然就觉得顺眼起来。
也算是难得的纪念,拿去给织田作和安吾炫耀一定会收到惊叹和佩服的夸奖!
“挂在家里的沙发背景墙上好了。”太宰治瞬间决定了锦旗的归宿,把它团起来带走,还不忘嘲讽道:“森先生都快40岁了也没有拿过见义勇为奖金吧?真可怜,是对社会没有帮助的颓丧中年大叔呢。”
作为港口mafia的高层、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双黑”之一,被警察评为见义勇为代表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森鸥外满心的槽点无处可吐。
他又想起从不闯红绿灯喜欢扶老奶奶过马路的中原中也和闲暇时光热衷于去流浪猫救护站帮忙的山吹律理,森鸥外不禁反思:恶人竟是我自己?
身为邪恶组织的boss不争做好人好事,错的竟是他本人?
森鸥外时常因为太过正常而与下属们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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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吹律理和太宰治并肩走在回公寓的路上。
现在是早上九点。救援的船只在清晨五六点时寻觅到两人栖息的荒岛,回到横滨后马不停蹄地向森鸥外报告,直到现在才算是彻底告一段落。
“今天休假,洗完澡之后要打会儿游戏吗?”太宰治提议,“之前打过的作品出了新作,我拜托属下买回来了。”
“双人游戏我只陪你玩森林冰火人破解版。”山吹律理麻木地说,左手始终插在口袋里。
从登上救援船开始,她没有把左手从口袋里抽出来过。
“我之前就想说了。”太宰治向山吹律理走近一步,自然地圈住她的肩头,压低声音,“办公室里,森先生看了你好几眼呢。”
“他的狩猎范围不是12岁以下的女性吗?”山吹律理平淡地说,“我没有什么值得他关注的。”
“有哦。”太宰治耳语,“他一直一直在看律理酱的手,非常好奇为什么你不把左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明明律理酱对他比我要礼貌很多,突如其来的异常让人没办法不好奇探究。”
“只是一枚草编的戒指而已。”他声音带笑,“既然怕人看,拿下来不就好了?”
圈在尾指的细细指环隐隐发烫,存在感强到异样。
山吹律理摩挲草叶边缘沙沙的齿锯,她在草坪上睡醒过来就发现了这枚戒指。只是她当时迷迷糊糊的,被太宰治半抱着带上救援船,好听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哄她继续睡,船只摇摇晃晃,没能抵挡住困意。
她本能不想被其他人发现尾指的戒指,执着地把左手塞进口袋,就这么保持了一路。
戴在尾指上,只是单纯的装饰品……吧?
可能太宰治是想用草叶编个小兔子打发时间,但手臂被她枕着,退而求其次编了个简单点的。
也不是完全贴合她的指型,套在尾指上有些松,不放在口袋里一不留神就会掉在地上。
既然是套在尾指上的装饰品,编更紧一些不好吗?换到无名指上戴倒是正好……
山吹律理陡然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太宰治是很擅长手工没错,纸玫瑰折得栩栩如生含苞待放,但戒指这种简洁的小东西果然还是随便编织的产物吧,怎么会注意太多细节?
山吹律理慢慢把左手从口袋里抽出来,草编的戒指松松垮垮地勾在她的尾指上。
“怕掉而已。”她说,“我对男朋友的礼物一向珍惜。”
明明是枚简陋廉价到上不了台面的草叶指环,山吹律理却刻意曲着尾指,略带僵硬地维持着不便的姿势。
很辛苦呢,太宰治想,因为不是适合尾指的尺寸。
他做手工有尽善尽美的习惯,越精细的活计越注重细节,手巧的人对完美总有奇怪的执着。
套在她另一根手指上能贴合得刚刚好,分毫不差。
但让那根手指第一次被套上的竟然是草编的戒指,又多多少少会感到遗憾。
“掉了也没关系。”太宰治笑了笑,“还会再送你的。”
身侧的少女神色略微讶异,她可能是想偏到其他地方去了,嘀咕着“想要草兔子草猫猫”的话,任太宰治牵住她的手。
松垮的草编指环空荡荡地挂在她左手尾指上,随着走路的步伐在空中摇晃。
人行道上,两个人的影子交叠成一个人的形状,微风卷走细碎的交谈声。
“之前说的游戏,虽然不是森林冰火人破解版但也差不离,律理酱绝对大丈夫!”
“你上次把黑魂和小鳄鱼爱洗澡放在一起比较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我不会再信了。”
“有什么区别?对我来说都很简单,对你来说都很难——痛!不要打头,会变笨。”
“我是在训练你头部遭到重击也能保持理智的能力,快说谢谢。”
“同样的服务请给森先生也来一份我大感激。”
“会被炒鱿鱼吧?”
“那正好辞职让姐姐养我,我在家做个开开心心的小白脸岂不美滋滋?”
两个人没营养地拌着嘴,一前一后走入同一个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