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套头毛衣不太好脱,用料柔软轻薄穿着睡觉也没事,陆长明立刻把被子拉起来,细心的盖好。
这一顿操作下来,他的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但躺在被窝里的池霁无意识的蹭了蹭枕头,并没有被折腾醒,而且呼吸平稳,微蹙的眉头逐渐松弛下来,显然比刚才睡的舒服多了。
陆长明站在床前喘着气调整呼吸,比刚才爬楼梯把人抱过来显得还要累。
凝望着池霁平和安稳的睡颜,陆长明心脏处隐隐有些发热。
仿佛有根看不见的火柴在心间划开,又麻又痒,一簇簇小火苗伴随着热度逐渐升腾。
很少有机会可以这样大大方方的看一看,陆长明忽然舍不得走了。
他拎起刚才从池霁身上脱下来的外套搭在手肘,侧过身轻轻坐在床边,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池霁,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也就只有在这种对方一无所知,光线也不那么明亮的时刻,他才能够将自己不见天日的喜欢放出来透口气。
眼前之人的熟睡之后看起来十分乖巧,过度精致的容貌在白皙皮肤的衬托之下显得脆弱又柔软,很容易给人一种不堪一击的错觉。
但陆长明知道,这个人远比任何人想象中更加坚强。
他所经历的那些事,每一件都足以把一个人的内心击溃。可他在命运面前负隅顽抗的同时,竟然始终留存着心底里的那一份善良。
连给予他人生最沉重一击的池承霖,他都不愿意去计较。
都知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可当某个人可恨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又有多少人能顾得上背后的可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