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无忌当然明白这其中的要害关系,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恭声道:“愚兄必当全力而为。”
司马珂心头又叹了口气。
他知道司马无忌的难处,整个建康城的士族都是服五石散成风,既然市场有需求,就一定有人去炼制,如何杜绝得了?
而且五石散一旦成瘾很难戒掉,虽然司马衍今天一时激动是答应了司马珂戒五石散,但是是否能持之以恒,也很难说。一旦司马衍再次强烈要求服用五石散,不是司马无忌能够阻挡的。
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他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
蔡谟府上。
大堂之内,蔡谟端坐正中,诸葛恢等北方士族的主要官员正满脸郁闷之色的跪坐在两旁,其中还有满脸伤痕的司马勋。
众北方士族原本想给司马珂个下马威,打压一下司马珂的气势,没想到却被司马珂和司马衍联合起来,打了个落花流水,一败涂地。
众人皆是一脸的垂头丧气的表情,整个大堂之内弥漫着一股阴霾之气。
天子司马衍在名义上是至高无上的,又有了手握重兵的司马珂的支持,再加上南方士族的支持,众北方士族就算联合起来,也毫无还手之力。
无论是从大义,还是从实力,诸北方士族都完全落于下风。就连好不容易扶持起来的司马勋,也被司马珂和司马衍三下两下就废了七成的武功。这还是司马衍念其是宗室,又爱惜他的武勇,才给他保留了龙骧将军的官职和城门五校的兵马。
就在众人一阵绝望之际,唯独丢了官职的蔡谟却是满脸的云淡风轻,自斟自酌,吃着酒菜,似乎并没有因为这次失利而带来任何的失意。
终于,诸葛恢忍不住了,问道:“明公此般镇定,莫非已有良策?”
蔡谟笑了笑,将樽中酒一饮而尽,这才微微的叹了口气,缓声说道:“我等此番终究是太急了点,被司马珂小儿打了个反击,但是大局尚未输也。”
诸葛恢疑惑的问道:“如今司马无忌与褚裒两人掌控王室六军及羽林郎和虎贲,司马珂又以重兵移镇京口,朝堂之上又换上一批其心腹之臣,此局何以解之?”
蔡谟淡淡的说道:“解局便在琅琊王身上,我等只需韬光养晦,静等时机即可。”
诸葛恢一点就通,随即又摇了摇头,道:“我听闻天子已采纳司马珂的劝导,不再服用五石散,且有解毒之方,此事恐怕……”
蔡谟冷声笑道:“但凡服用五石散之人,你可曾见过何人中途戒之?短期戒服,不但必将全身无力,形容憔悴,夜不能寐,焦躁不安,房事不能举,心中如蚁爬,百般煎熬,必然熬不过,而后复服之。一旦复服之,则其剂量反而加倍,更甚往日……”
两人都是说话说半截,但是大堂上的几个主要人物却全部听懂了,眼中纷纷露出亮光来。
他们心中明白,一旦那一天到来,司马珂就必将成为第二个祖逖,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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