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司马珂在邓遐、王猛、陆纳、陈猛等将的簇拥之下牵着马在荡河北岸缓缓而行,望着河水出神。
晚霞红艳的光线,从云从中的缝隙之中透出,层层叠叠的云团。宛若金色的版画,霞光在江面上洒下点点滴滴细碎的金鳞,上下交辉,甚是壮观。
望着云水一线的落日之景,司马珂眉头微蹙,若有所思。
江山如画,却被豺狼虎豹所占。
这荡河水哗哗向南而淌,四野除了这隔河对峙的晋军和赵军兵马以及各自运输粮草辎重的人马,方圆数十里都没有人烟。
这邺城以南的地界,历来都是中土的膏腴之地,却被羯人祸害成了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的凄凉景象,不除羯人,他如何肯罢休。
他缓缓的抬起头来,眯缝起眼睛,望着对面。
荡河的对岸,则是密密麻麻的羯军水寨和连营,绵延达到十里之长,河面上不时有羯人的船只在穿梭巡查。
而河的这边,所有的渔船早已被羯人全部扫荡一空,此时正是河水暴涨的时期,想要渡河必须得乘船。
船只对于他来说,并不算难,荡河连着白沟,可以从枋头调来船只运输兵马粮草。但是荡河终究是河床太窄,而且水底深浅不一,大船是没有办法进来的。若是用小船运兵,则必然被羯人隔河放箭阻截,无法渡河。
难不成,轰轰烈烈的北伐之旅,也要像桓温一样,止步于枋头?
一旁的王猛,见司马珂严肃的神色,似乎想到什么,轻轻的对司马珂道:“殿下既要渡河,何不搭桥?”
搭桥?
司马珂自然不会像白痴一般的去问,怎么可能在羯人的眼皮底下大兴土木,然后再由王猛细细一般解说,再夸王猛果然妙计之类的话。
很显然,王猛的所谓桥绝非寻常意义上的桥。
他眉头微蹙,略一思索,很快便明白了过来,对王猛露出赞许的神色,笑道:“好,回去好生商量着搭桥之计。”
王猛见得自己只是说出搭桥两个字,司马珂便反应了过来,心中也不禁对司马珂暗暗佩服。
所谓高手过招,旁人看热闹,只有内行人才知道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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