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呢?”
“我和他家人关系不太好。”
停顿片刻,她补充:“主要是和他母亲关系不太好,所以分手之前我们打了一架。”
记笔记的声音再次停了下来。
“你是说,你们吵了一架?”
“不,我们打了一架。”
“……我明白了。”对面的人再次拾起笔,“你第一次见到这些幻觉是什么时候?”
“大概五年前,我当晚喝了点酒,在回家的路上看见了奇怪的幻觉。”
“奇怪的幻觉?你为什么觉得那个幻觉奇怪?”
她看着窗外。
“因为他看起来很正常,既不疯狂也不愤怒,而且也不打算向我寻仇。”
对面传来的声音微轻:“你为什么觉得他会想要向你寻仇?”
停顿片刻,她转回头:“因为我伤害了他的家人。”
“你觉得愧疚吗?”
她微微开口:“……不。”
她说:“再来一次我也会那么做。”
空白的寂静过后,对面的人再次捡起话题。
“第一次出现幻觉的时候,你除了喝酒,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吗?不管是什么都可以,就算是无关紧要的细节也没有关系。”
“……当时酒馆里有很多人,大家都挤在吧台边看电视。因为是个很小的村子,所以全村也只有一台电视机。”
对面的人点点头,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村里的人都喜欢看什么?”
“陆行鸟竞赛的转播。”她陷入回忆,“但转播到一半,节目忽然被切断,变成了新闻报道。”
“那个新闻报道说了什么?”
“萨菲罗斯殉职的消息。”
“然后呢?”
“因为喝得有点多,所以我就回家了。”
“在回家的路上,你看见了幻觉。”
“准确点说,是我回到家门口时,看见了幻觉。”
她能感觉到对面的人在打量她,虽然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自己应该试着敞开心扉,但她发现自己的表情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大概是为了缓和气氛,对面的人道:“你是萨菲罗斯的粉丝?”
“不是。”
“看到那则新闻报道的时候,”那个声音慢慢说,“你是什么感觉,你还记得吗?”
她坐在沙发上,没有动。
“没什么感觉。”
“……是吗,我知道了。”笔尖沙沙的声音再次响起,“一般会在什么情况下见到幻觉,你有注意吗?”
窗沿上的盆栽沐浴着黯淡的阳光。
“修剪花草的时候。”她说。
第一步是去除腐烂的根茎枝叶,确保腐朽的部分不会感染健康的枝条。
“晾衣服的时候,买家具的时候,总之没有任何规律。”
不想见到他的时候,想见到他的时候。暴风雨吹坏了窗户的时候,选择新窗帘颜色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