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佣合同上有我的联系方式。”她放下咖啡,站起身,“等我想好了要做什么,我会联络你的。”
坎赛尔的反应仿佛在说:就这?
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已经十分钟了。”
“等等。”
“在我没有联系你的期间,你想做什么都请自便。我是个很好说话的雇主,任务之外的自由时间我不会干涉。”
平平安安地活到退休算任务吗?
大概不算。
所以她根本就没打算给他什么任务。
“等一下!”坎赛尔离开桌边站了起来。
“为什么?”这一次,他的声音没有了公事公办的伪装,出现了近似于情感的波动。
脚步微顿,她在原地静止片刻,转过身。
“……我认识一个人。”坎赛尔安静地说:“你和她给人的感觉很像。”
“……是吗?”她收回目光,“但那和我无关。”
离开员工餐厅前,她背对着那个身影,挥了挥手机:“如果有任务了,我会联络你的。”
“在那之前,可别死了啊。”
她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市中心车水马龙。她回到酒店,经过气派宽敞的大堂时,前台的工作人员忽然叫住她。
“霍尔德小姐,请留步。”
对方翻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今天有人来找过你,但因为你当时不在,就留下了这封信。”
“来找我?”
“……是的。”大概是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了什么,那个工作人员的表情有些不确定起来,“因为他知道你的姓名和房间号码,我们还以为……真的十分抱歉,如果不是熟人的话,我们现在马上就报警。”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张纸,上面的字迹十分熟悉,根本就是小学生的字体。
“不用。”她打断即将报警的前台人员,将根本说不上是信的东西揣进口袋,“这封信确实来自我的熟人。麻烦你们了。”
今天注定是繁忙的一天。
第七天堂是个充满怀旧风格的西部酒馆,白天的时候客人不多,她一眼就看见了搭着膝盖坐在台阶上的身影,悠然自得的模样就差没在嘴里衔根草梗,全然不似两周前还躺在血泊里的状态。
以扎克斯那个时候的伤势,他就算再躺一个月都合情合理。
两人的视线忽然相遇,扎克斯愣了一下,她这才注意到他神情中的希冀,那点小心翼翼的情绪在看清楚她的身影时微微黯淡下去,但很快就被明亮的笑容取而代之。
“恩人!”
“……”她转身就走。
“别走啊,恩人!”肩膀上落下的手,轻柔而不容置疑地将她按在了原地。她抬起头,扎克斯语气轻快地说:“你的名字是奥利维娅对吧?”
她单刀直入:“你怎么知道我的住处和房间号码?”
“啊,抱歉。”扎克斯挠了挠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做得不够妥当,“我拜托了一些老朋友替我转交消息,他们的行事作风可能比较……容易让人感到不安?”
她面无表情地心想:十之八九是塔克斯。
扎克斯已经和塔克斯重新搭上了线,但他现在还好好地待在第七区的贫民窟,说明塔克斯并没有将扎克斯的存在上报。
塔克斯可以信赖吗?
算了,好麻烦,这是扎克斯和塔克斯之间的事。
扎克斯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我保证他们没有任何恶意。”
她开口:“那么,你特意来找我就是为了道歉?”
“不,我是来报恩的!”扎克斯抱起手臂,“如果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地方,还请尽管使唤我。”
现实里的身影和记忆重叠,她微微怔了一下。
她下意识看向扎克斯的头顶,仿佛认为那里会出现闪动的提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