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冷淡的、探究的、威严的目光,她只在他审问罪臣的时候见过。她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被他用这种目光看着。
她说不出话来。
“拾肆来说了什么?”他问道,“莫非是外面有了风声,让你觉得再也瞒不下去,所以才急着找朕坦白?”
戚卓容低着头,默认了。
“你装得这样好,那么多人和你朝夕相对都没有发现,风声又是如何知道的?”他的声音听上去终于有了些愠意。
“臣……不知。”这一回,她是真的不知。
“你是不是又在外面受了什么伤,被人察觉了身份?还是说你和关履霜等人在外闲逛时说漏了嘴,被有心人听了去?”裴祯元追问道。
戚卓容拧起眉头:“陛下是如何知道,履霜知道我的身份的?”
裴祯元一顿,嗤道:“这不是一猜便知?朕还奇怪你怎么会突然对个女人如此亲近,今日才明白,你和她本就有家世渊源,又同为女子,被她看破也无甚奇怪。”
“臣已知错。”
她听到裴祯元短促地笑了一声:“不是方才还说自己罪该万死?”
戚卓容抿了抿唇:“陛下当真不愿给臣最后一次机会吗?”
“你前科累累,叫朕如何信你?”裴祯元居高临下地瞧着她,“能让你这般如临大敌,想必事态已经十分严重。不如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戚卓容从怀里取出那张纸,呈给了他。
裴祯元打开,只第一眼,脸色便阴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