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京城中敬重姑娘的百姓很多,但是许多世家贵族里,依旧认为姑娘这辈子嫁不了好夫婿,低嫁又不愿意,怕是要守着国公府这座大府邸孤独一生。

想到这里,陈福道:“嫁给北冥王,总好过嫁给皇上挑选的人。”

事到如今,他们依旧认为皇上是为了国公府承爵之事,要亲自选承爵人选。

谢如墨从国公府出来,整个意气风发,翻身上马之后对张大壮说:“走,入宫面圣去。”

今日不上早朝,皇帝在御书房召见内阁,所以谢如墨便在御书房外等了好一会儿。

等到内阁官员都回了奉事房,吴大伴才宣他进去。

他入殿跪下,双手奉上北冥军的虎符,“臣弟今日来,有两件事,第一件便是如今国中无战事,依照规矩,臣弟要上交兵权,所以把北冥军和宋将军的虎符交还皇上。”

“第二件事,臣弟求娶宋国公之女宋惜惜,她已经同意,选定吉日之后,臣弟会命人登门提亲。”

皇帝看着他,眼底晦暗不明。

他看着吴大伴递呈上来的虎符,眸子依旧意味不明。

过了一会儿,他才取出宋家军的另一半虎符,与谢如墨递呈上来的合在了一起。

而北冥军的虎符则是完整的,父皇当日把北冥军虎符给他,让他可以一直统领北冥军保家卫国。

他是可以不上交。

他手指摩挲着那块自己从未接触过的北冥军虎符,刻痕在他指腹间传来异样的感觉。

“宋惜惜同意了?”他仿似不信地,问了句。

“皇兄,她同意了。”谢如墨神色喜悦,仿佛还是那个天真的皇弟,“当日臣弟出征之前便去求亲,没想宋夫人把她嫁给了战北望,更没想到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了臣弟的身边。”

他抬头,笑容在眼底滋出了甜蜜,“自然,还要叩谢皇兄成全,臣弟知道皇兄下那一道三个月的口谕,是给臣弟机会。”

皇帝很快便收起了脸上的隐晦,笑得甚是亲厚,“不逼你一把,你是打算再一次把她拱手让人了?朕知道你的性子啊,昔日求娶不得,如今便又想着要慢慢培养感情,但是女子年华耽误不得,她家也是有爵位要继承的。”

谢如墨露出羞赧之色,说:“是臣弟怯懦了。”

皇帝沉默了半晌,望着他,“宋惜惜在你心里果真如此重要么?”

“皇兄,臣弟心仪她已久,您不是不知道。”谢如墨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本也想等抚恤和犒赏的事完结之后,臣弟便上交兵符,然后慢慢与她相处培养感情,只是您这一道口谕,臣弟怕她被人抢走了。”

皇帝勉强地笑了笑,“嗯,这也是朕与母后的意思,用这个方式逼你去提亲,否则宋惜惜便被别人娶了去,她如今炙手可热啊,继承了宋家的作战能力,有胆识有谋略,第一次上战场便敢率人破城,而且两次都成功,武功深不可测,更有师门可调动,朕的傻弟弟啊,你是捡着宝了。”

谢如墨笑得温和开心,“臣弟自然是捡到宝了,她在梅山的时候,臣弟便心仪她,与她是否能作战能攻城无半点关系。”

皇帝点头,“确实!”

确实很早之前他便喜欢宋惜惜,没有那么多的功利算计。

倒是他想得复杂了。

皇帝面上笑着,心底怅然。

之前觉得任由皇弟不管如何选择,他都将有所得,因而无所谓他选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