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不是沈青禾先生的画。”德贵太妃的儿媳妇秦王妃站起来,摇摇头,“画工是极为相似,但却是一幅赝品。”

秦王妃齐怡月是皇后娘娘的堂妹,是世族齐家二房嫡出千金,十五岁在春日宴上一鸣惊人,在半个时辰之内作一幅画,赋诗一首。

那年的春日宴正是德贵太妃主办的,春日宴之后,齐怡月便与秦王定亲。

秦王妃文采斐然,也擅长作画,所以她说这幅画是赝品,大家都信了七八成。

顿时底下就议论纷纷了。

“竟那赝品来贺寿,真亏她拿得出手。”

“送赝品还不如什么都不送呢。”

“不过瞧这冷梅图如此精美,倒不像是赝品啊。”

“赝品就是赝品,秦王妃说的能有假?她最擅长诗画的。”

“赝品?宋惜惜你竟然拿一幅赝品来给我母亲贺寿?”嘉仪郡主顿时火冒三丈,就知道她不会舍得花大价钱买沈青禾先生的画,而且沈青禾先生的画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你真是低劣啊,送不起就别送。”

“不,不是赝品。”方才说出这幅画是沈青禾先生所作的那位贵女走了出来,她是颜太傅的孙女颜如玉,颜太傅乃是当朝大儒。

秦王妃淡淡一笑,看着颜如玉,“颜姑娘,本妃府中便有一幅沈青禾先生的冷梅图,因而能分辨出来,这赝品作得也堪称是一绝的,只不过,赝品始终是赝品,看看落章,沈青禾先生的章是小篆,这章分明是大篆,不一样。”

大家看向那落款的章,确实是小篆雕刻。

但是,在座也不是很多人见过沈青禾的墨宝,不知道他到底用的什么章,只听秦王妃说得有理有据,且她秦王府也有收藏沈青禾先生的墨宝,她说是,那应该就是了。

战老夫人的心这才平衡了些,是个赝品啊!

慧太妃却是没眼看,这下宋惜惜要被骂死了。

嘉仪郡主大怒,一手把画撕成两截,丢在了地上,“宋惜惜,你在我母亲寿宴上送一幅赝品,是什么意思?”

“唉!”颜如玉惋惜得直跺脚,急急忙忙过去把撕成两截的画捡起来,“这不是赝品,这是真品啊,太可惜,太可惜了!”

秦王妃扑哧一声笑了,“颜姑娘你是听得不够清楚吗?这印章雕刻的字体就是错的,要不要本王妃把沈青禾先生的冷梅图送过来给你鉴别鉴别?”

颜如玉却是一脸的认真,“沈青禾先生画的冷梅图,小女家中也有两幅,而且是沈青禾先生对着我家后院的梅树亲自画的,小女的祖父也在场,两幅画,分别画的是两颗梅树,所盖印章,一张盖的是小篆,一张盖的是大篆,而且,沈先生甚至还不止两种字体的印章。”

她把冷梅图的印章部分露出来,道:“这印章便与小女家中那幅一模一样,我祖父今日也来了,在正院外头,若诸位不信,可请我祖父鉴别鉴别。”

秦王妃一怔,却是摇头,“不可能的,沈先生卖出去的画全部都用小篆印章,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颜如玉道:“没错啊,所以小女家中两幅画,一幅是买的,一幅是他送的,他送的便用大篆印章。”

秦王妃一时尴尬,她竟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嘉仪郡主却冷笑一声,“那不就对了吗?宋惜惜的画只能买,沈青禾先生怎么会给她送画?既不是送的,那么用的大篆印章便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