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现在,陈宫已然不指望向外求援了。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死守城池,耗到秦瑱粮尽退兵,
那样等得缺口打开,他们就能向外突围。
所以他索性住到了城墙之上,对秦瑱进行严防死守。
两人本来就是老对手,互相之间套路都十分熟悉。
一连几日互相试探,皆是不分胜负。
而吕布在城内,见得有陈宫亲自守城,索性连门也不出了。
整日就是呆在府中,只同妻妾饮酒解闷。
诸将见得此状,亦是心生颓丧,每日以酒解闷。
如此直到秦瑱的水渠挖通,河水顺着渠道流入了护城河内。
护城河水位越长越高,陈宫方才意识到秦瑱的意图。
眼见河水满出,他连忙来到府内面见吕布道:
“主公,挖渠并非以水灌城,乃欲以水填河!”
“如今天气寒冷,水位漫出,只需数日冰冻,敌军便可直杀城下!”
“我军连日防守,擂木滚石弓箭皆要消耗殆尽。”
“若是敌军全力猛攻,我军恐怕难以坚守矣!”
一番言语输出之中,他总算再见到了吕布。
可在看到吕布的一瞬间,他便神色骇然道:
“将军何以纵欲如此,竟变得这般颓丧!”
只见原本高头大马的吕布,此时已是双目浮肿,长发披散,唇齿煞白,再无昔日猛将之像。
而吕布对此,却并无太大反应,只是摇了摇宿醉发痛脑袋道:
“此事末论,公台方才言说何事?”
“秦瑱引水前来,是欲强攻?”
“他连日未曾猛攻,我军器具为何不足?”
陈宫见他昏昏沉沉的模样,连忙沉声道:
“我军城内本就未屯器具,箭矢不多!”
“秦瑱连日发起佯攻,我军士卒不敢让其靠城,只得射箭阻之。”
“至于今日,府内弓箭已不足八千!”
八千支弓箭听起来不少,可如果秦瑱全面猛攻,至多只够他们消耗三天!
甚至如果秦瑱攻得急一些,便只够消耗一两天。
此时听到详细数据,饶是吕布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连忙问道:
“秦瑱大军在外,我等又难坚守,事已如此,如之奈何?”
陈宫闻言,细细思虑了一阵,抬头便对吕布道:
“秦瑱陈兵在此,军粮必然不足。”
“徐州之地,唯有下邳方可供应。”
“他围在此处十余日,兵粮恐要耗尽,定要从下邳取粮。”
“若可遣一支精兵突围而去,断其粮道,便可解之!”
吕布一听,点了点头,便迈步而出道:
“如此,吾便下令魏越领五千兵马前去断粮。”
可他刚一动,陈宫便急忙止住道:
“秦瑱用兵了得,寻常将领如何能敌?”
“除将军亲往,何人可突出重围?”
“不如将军带五千兵马出城,宫自在此处坚守。”
“量秦瑱兵马再多,亦难两面兼顾!”
吕布听着,难得果断了一回,当下让麾下调集兵马,与他收拾行李。
可其妻严氏闻之,便带一众妾室前来哭泣道:
“昔年曹公待陈宫甚厚,陈宫仍弃而投夫君。”
“而今夫君待之远不如曹氏,却委全城,捐妻子,孤军远出。”
“一旦有变,妾等恐再难见的夫君!”
吕布见得众女哭泣,一时踌躇不决,他已经被背叛多次,心中早就有了阴影。
再加上陈宫又有前科,万一真投敌又该怎么办?
于是这一准备,便准备了几天,随着城下河水结冰,陈宫急得连忙来到府内道:
“在下早言秦瑱即将强攻,今四面合围,若不早出,必受其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