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少不得要与笔墨账本什么的打交道,看一本名册倒也不难,夫妻俩凑在一处琢磨了两日,还未有个定论,反倒是两口子先起了争执。

丈夫说最好是配到外头去,名册里有的是良民出身的富户,虽说是在乡间田野的,但衣食无忧,人也自在,再加上这婚事由抚安王府的夫人一手促成,人家必定会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对他们的女儿多有照拂尊重,必不会再提什么破了身子的事,也不会说什么奴籍出身。

可陈妈妈还是犹豫了。

她还是想让女儿靠得自己近一些。

府里精细的日子过惯了,外头富户手头再宽裕,自然也比不得这种官宦勋爵人家。

最后,丈夫长叹一声:“你啊,还是得放开些个,不嫁的远一些,回头太太又拿这事儿与你说话,你预备如何应对?又不是没有主子强占了下人婆娘这种事的,府里的二爷是个什么脾性你我都清楚,芬儿不就是吃了这档子闷亏么……”

陈妈妈心头大大活动了。

夫妻俩还未有个定论,很快催促陈妈妈下决心的事儿就来了。

却说芬儿在家中养了几日,到底奴籍在身,也不好一昧托大,只管将养着,待好了七七八八后,她便回了三太太处当值。

那一日忙完后,沈夫人房里的人又传她去回话,芬儿胆战心惊地过去了。

跪在沈夫人跟前,她头都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