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啊,因为他们都是聪明人,也比我那位老泰山看得更长远,若是想宋家起复,就得老老实实地将老太太安在咱们府里。”

他顿了顿,“你要知道,你的夫君如今才是圣上跟前的红人。”

“只要老太太在我们手里,圣上就会认为我们与宋府并非十分亲近。”

话到这儿,丹娘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

如今的抚安王府确实是当红炸子鸡,在京中的风头无人能比。

可她多少也明白,沈寒天怕是个只忠于君上的纯臣。

这样的臣子圣上最喜欢了,可臣子本人以及他的家眷怕是日子就不太舒坦,即便是封建王朝也离不开人情社会的本质,在圣京这个圈子里,哪有人能真正出淤泥而不染。

就说宋恪松给儿女结的几门亲事吧,其中就有勋爵人家,也有当朝为官的红人,可以说,除了武将之外,宋恪松的姻亲已经一边搭上了世家大族,一边也和文官清流关系不错。

圣上不是瞎子,这点道理连丹娘都能想清楚,何况那位深不可测的皇帝陛下。

她一阵唏嘘:“若是宋府还与我们来往密切,甚至还摒弃前嫌,那圣上才是真正要担忧的。”

沈寒天赞道:“吾妻甚聪慧。”

丹娘在昏暗中瞪了他一眼,也不知他看没看到。

夫妻二人这边和和美美地搂在一起睡觉,宋府里却有人至今未眠。

书房内,几盏烛火亮着,照得宋恪松的半张脸满是阴沉。

他对面立着的,正是他最为倚重的两个嫡子。

父子相对,久久无言。

末了,他一声长叹:“看来,只能这样了……”

“父亲不必为难,该做的样子我们还是要做到,只是最后老太太发话了,咱们做儿孙的也该遵从老祖宗的意思,万不可违背才是。”竹砚道。

“只有这般平息了,才能有往后。”竹砾也跟着叹了一声,“若不是今日听妹夫一言,我都要被绕进去了。”

“圣心难测。”宋恪松摇摇头,满脸苦笑,“也罢,那就这么办吧……到底是让丹丫头如愿了。”

说着,他问,“你瞧老太太在抚安王府过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