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将那一整晚滚烫的药汁都泼在金姨娘的脸上。
这下可好,金姨娘的脸被烫伤了。
哪怕后来大夫来得及时,也说多半要留疤。
这件事惊动了整个柳府,让原先对妻子已经心软了一半的柳承易瞬间斩钉截铁地要休妻。
当晚,他不顾慧娘有伤在身,夫妻二人大吵一架,差点没把柳府的屋顶给掀了。
闹成这样,他们夫妻的情分已经荡然无存。
时至今日,柳承易都未曾踏入过慧娘房内一步,他也没有整日陪在金姨娘身边落人口实,反而将自己锁在书房里,整日用功,就连金姨娘那头他也只是命信得过的大夫照看着,每日寻了伺候的丫鬟过来问话了事。
这般不寻常的作为看得慧娘心惊胆战。
她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了。
今日已见到自己的亲姐姐,她这多日来积压的怨怼和委屈一股脑倾泻而出。
慧娘抱着杳娘哭得肝肠寸断。
这姊妹二人打小就互看不顺眼,没成想也有抱头痛哭的这一天。
杳娘虽不喜这个妹妹,但也知道休妻一事,兹事体大。
若是闹翻了,对宋家女眷百害而无一利。
就算闹开,慧娘这不贤不孝的举止也足够她们被外头的人指指点点了……
杳娘轻轻安抚着妹妹的后背:“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早跟你说了,叫你按捺着些性子,待伤好了咱们再从长计议。你还年轻,往后有的是时候与你姑爷重修旧好,你何必……”
慧娘抬眼,脸蛋上都是泪痕,两只眼睛红肿如桃核:“你是我亲姐姐,你也相信是我故意拿药汁泼她一脸的么?如今……我在娘家待不下去,在婆家也无立足之地,我吃了猪油蒙了心的,要这样跟我夫君和公婆对着干么?”
“况且,那一日我连坐起身子都办不到,她过来伺候我,我虽厌恶,但也知晓不能与她撕破脸,就算要撕破脸,横竖也要等到我伤好全了再说!”
“拖着个浑身是伤的身子与她硬碰硬么?我是没姐姐你周到聪慧,可我不蠢!”
慧娘哭得喘不上气来,显然是委屈大了。
“你如今这样说,可也没人信了呀。”杳娘恨铁不成钢,“你瞧瞧你,你……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