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很快被抬了出来。

沈晚辞似乎听到了身体从钢筋上硬拉下来时,摩擦而过的、那让人牙酸的声音,她紧张的攥紧了手指,指甲掐进肉里,刚才搬水泥块时划拉出的伤口再次撕裂,血珠从沾满灰的伤口渗出……

但她好像丝毫不觉得疼,全部的身心都在那个即将被拉出来的尸体上。

不要是薄荆州,不要是薄荆州。

尸体从坑里被拉出来,彻底暴露在了沈晚辞面前,她长长的松了口气,精疲力尽的垮下了紧绷的身体。

虽然没看到脸,但不是薄荆州,他没有这么瘦。

不是薄荆州,那就是纪思远。

出事的两个人在同一个房间,找到这一个,另一个肯定也在这一片,消防员挖掘的动作更小心了,但在看到这个的惨样后,心里就没抱什么希望了。

沈晚辞的神经一直紧紧绷着,在看到纪思远的尸体时,脑子里那根弦终于绷不住了,‘砰’的一声断了。

“顾总……”一个保镖突然从没塌的那小半边楼后蹿了出来,一边往这边跑一边喊:“薄总……薄总在后面。”

薄荆州在草地里,应该是爆炸发生时从楼上跳下来的,他身上没有炸出来的伤,倒是双腿受伤严重,整个人都陷入了昏迷状态。

也不怪别人没发现他,这里是居民楼的侧面,所有人都以为他在房间里,注意力都放在了那边。

怕纪思远在一楼也埋了炸药,在探查的设备没拿来之前,所有人都被禁止乱走,再加上周围的草有一人多高,又黑灯瞎火的,就算被压塌了一片,不站在高处也很难看出来。

薄荆州被抬上了担架,沈晚辞伸手想要握他的手,但他手上都是血,怕造成二次伤害,她伸到半空又收了回来。

上了救护车,护士给他戴上呼吸机和心电检测仪,一边解开他的衣服做基础检查,一边询问沈晚辞:“病人有没有基础疾病?”

沈晚辞一脸紧张的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薄荆州:“没有。”

衣服解开,男人胸腹部的伤疤暴露出来,看到那满身的疤,护士看向沈晚辞的眼神都变了:“他这些伤是怎么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