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宫殿,丛竹摇曳,白衣胜雪,银丝如华,按剑而立的人正如他的佩剑饮愁,独饮愁思,拒人千里。
傅云珩凝视着眼前人背影,放轻了脚步,却还是惊扰了融入静竹画中的人。
风凝回首看着傅云珩,温和有礼如从前,清冷疏离却俨然将他划归路人,“长话短说。”
脚步一顿,傅云珩垂首按下心间抽痛,敛了先前故作的狂妄张扬,沉静絮絮道出跟黎安商讨好的和谈之事。
风凝静静听完,点了点头,“新任魔尊若真如你所言,确实是三界之幸。至于双方议和的细则,吾还需与仙域众人商讨后,才可做下决定。”
“理该如此。”
傅云珩应和着,抿了抿唇,却欲言又止。
像是没觉察他还有未尽之言,风凝颔首请辞,“若无旁事,风凝告辞。请。”
当人将要走过自己身边时,傅云珩终是没能沉住气,“师尊!”
风凝眸色一沉,顿住脚,与其并肩而立,所向却相反。
“你我已不是师徒。”
他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顿了顿,再次补充,“也已不是道侣。”
傅云珩攥紧的手指节泛白,“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吗?我虽为魔,但时刻记得你的教导,不曾行错路。若魔域跟仙域达成和平协议,我们……”
“仙魔注定不会有结果。”
冷漠的话斩钉截铁得让人心寒,却有人偏不愿死心。
“那不过是你的偏见。”
傅云珩回身望着眼前人挺直的脊背,脑中浮现的,是玉琉君为黎安弯腰,是往日彼此间的相处。
他多想,此人的脊梁不要这般笔直。
他多想,此人也曾有一刻肯放松那剑一样冷傲的风骨,像寻常道侣一样依赖自己,哪怕一刻。
可惜,在他意识清醒的时候,这样的心思终究只会是自己一人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