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头扑进眼前人怀里,虞无恙将脑袋埋在他颈间,声音沉闷,笑声混着哽咽,“你总是这样,让人怎么舍得放手?不甘心。我就是贪心了,想占有你多一天,哪怕多一分,一秒……”
“别说丧气话。”
屈指弹在他脑门儿上,黎安揪着他额发,按着他脑袋将人从自己怀里拉出来,认真地看着他,“人终有一死,长则寿终正寝,短则意外夭折。你要带着这种恐惧死亡的沉重心情,跟我度过每一天吗?”
黎安顿了顿,松开他脑袋,一指戳在他心窝,低缓的声音凌厉,随着那按在心口的指尖,化作刺入肺腑的利刃,“你要做杞人忧天的胆小鬼吗?让我日后回想,只记得你的阴晴不定、犹疑不决,只记得你是个将我当做救命稻草一样,紧攥着要拖着我一同溺亡的病秧子、可怜虫?”
虞无恙怔愣,片刻后笑开,弯折的眼下,坠着一点润泽晶莹,“真是自私的发言,竟然要求病人强颜欢笑去照顾你的心情。哪有你这样的人啊?”
黎安抿唇看着他,面无表情。
虞无恙逼近一步,张开双臂,将人整个挼进怀里,歪着脑袋侧首看他,声音微哑,却笑得狡黠,“原来,是在我怀里啊!”
黎安呆了一下,才答应过来,他这是在自答上一句,哪有自己这样的人。
叹了口气,黎安仰头看着他,很是无力,“你真的很难懂。一会儿敢赌命,一会儿又怕死。心情一时一个样,又哭又笑……”
“像个疯子?”
虞无恙低头在他耳边接话,轻笑,“小叔,我没那么难懂。我只是个想得到你全部注意与爱恋的疯子,仅此而已。”
就着黎安戳着自己心窝的动作,虞无恙握了他的手,将他掌心按在自己心口,放轻了声音,“这里,早就没救了。我撑着一口气活着,是不甘,实则心里早就觉得自己没救了。是你,让我对生有了希望与渴盼。”
“我不是怕死,我只是怕与你在一起的时间太短,怕很多事还没来得及跟你一起去经历。”
收紧了握着黎安的手,虞无恙又逼近了半步,几乎将人整个贴了上去,视线贪婪描摹眼前人眉眼,眼神炽热,语气却无半分轻佻,“我没那么难懂,我由心而出的,所有的喜怒哀乐……”
“都与你有关。”
掌心下的胸膛起伏着,属于另一个人的心跳沿着手臂传递,引着自己的心同频,黎安抿着嘴,喉头轻滚,仰头看着那还未能完全褪去少年青涩的人。
四目相对,暧昧蔓延,虞无恙不由自主地低头,却听得一声疑问。
“臭小子,你是不是长高了?”
虞无恙的动作僵住,盯着突然开口破坏气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