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事情做到位,他活着还是死了,不影响任务的进度。
他想逆改摄政王死亡的结局,不过是……
存了私念。
轻阖上眼,黎安要将手抽回来,连同那点私念一道收回。
不知他的落寞寂然因何而起,严季初只觉心中一紧,猛地攥紧了他要收回的手,稍一用力,就将那毫无防备的人扯得往前倾倒。
严季初半起身,让倾倒的人跌入自己怀中,环过他肩背,大掌按在他后脑勺上,就迫使人不得不弯下腰来,将脑袋搁在自己肩头。
“不会走到那一步的,我会看着你。”
眼前浮现起怀中人方才的笑,严季初心里空落落的,惴惴难安,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了颤,紧紧将人圈在怀里,像是怕自己一松手,这人就会如梦般消散,“为什么我们非得走到那一步呢?”
明明他并非站在自己的敌对面。
严季初想不通,更不知该如何劝,只能是将人紧束在自己怀里,将心声袒露,“我不想与你对立,为此不断地说服自己。这片由我祖辈亲人、战友同袍守护的土地,是我唯一的底线。除此之外的所有,我都可为你让步。”
是何时有的这个念头?他不清楚。
他只知道当看着眼前人黯然神伤时,某些东西倏地破土,野草一样疯长,叫嚣着要他将这人牢牢抓住。
“我不是什么忠臣良将。”
越发将人揉入怀中,严季初声音低闷,“我只是个遵循自己欲望的,自私自利的人。我忠的不是君,我只是私心里,不愿我在乎的人拼尽性命去守护的东西,被人当野草一样践踏,所以为此倾尽全力。”
“我不知道你在乎什么,但……”
话音一顿,严季初抿唇迟疑了一瞬,声音忽地轻下去,苦闷又带着点无可奈何,“我想,我是在乎你的。”
黎安静默靠在他肩头,没将人推开。
过了很有片刻,黎安笑了一声,“你这算是什么?可怜我,还是打算如此感化我?”
严季初摇头,发梢磨过脖颈,惹得黎安皱眉缩了脖子,手按在他脑袋上,将他推远了些。
察觉到黎安的抗拒,严季初反而将人抱得更紧了,“我说不清楚,但要我放任你去犯错,眼睁睁看着你往绝路上走,我做不到。我就是狂妄了,我想你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