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先是愣了下,而后没绷住地笑出了声。
若不是大笑太不符合他摄政王的形象,他定是要拍桌狂笑,还要给他录一段儿的。
见黎安笑了,严季初虽觉得难堪,但见他那般开怀模样,咬咬牙,干脆放开了去,走上了色诱的路。
黎安憋笑憋得呛咳,掩唇摆摆手,“得了,别扭了,我眼睛要瞎了。”
倒不是严季初当真有多滑稽。
在京城十几载的镇西侯世子,或多或少与那些京城的少年子弟们,同去过花街柳巷等声色犬马之地,被拉着同乐之时,多少也曾学了些。
劲瘦腰肢轻晃,举手投足间,刚柔并济。
只是他做了扭捏做派,装那弱柳扶风,要博那看戏的人一笑。黎安又是见惯了他在沙场上大杀四方,果敢坚毅的正经严肃,此时一见这人扭捏作态,自是觉得画面很是辣眼。
被黎安一嘲,严季初撇了撇嘴,眼珠一转,柔弱无骨般往他身上一倒,赖在他怀里,仰头期期艾艾看他,夹了嗓子装娇柔,“公子这话,可是瞧不上奴?”
黎安这次是真被辣眼睛了,一掌盖在他脸上,翘着唇角,忍着笑斥骂,“严季初,你还能更不要脸点吗?”
严季初眨了眨眼,伸手挪开他盖在自己面上的手,抬头凑近,嗓音低哑,“既是公子要求,在下自当满足。”
他这突然转换的声线,叫黎安愣了一下,唇上被什么飞快触碰一瞬,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心如雷鸣战鼓,严季初小心瞧着眼前人神色,见他呆愣着抿了抿唇,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在回味那一触,木讷得不似平素狡黠机警,瞧着倒是意外乖软。
唇舌间一阵干渴,严季初试探着再次靠近。
黎安回神,对上那双颇显紧张的眼,眉梢轻挑,眸子一转,仰头同他拉开距离,手却是顺着他靠在自己怀里的姿势,把住了他的腰,将人压近自己。
他这突然的举动,叫严季初心下一惊,高壮一尊汉子,缩了肩膀被人搂在怀里,显出点怪异的小鸟依人。
黎安觉得好笑,屈指抬了他下巴,半敛了眼觑着他,笑得狎昵,“怎么,方才不是很能?大将军,这会儿是怂了胆?”
对上眼前人戏谑的眼,严季初目光有些闪躲,脸红了个透,轻咳了一声,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将手往他肩上一搭,塌了腰,没骨蛇一样趴在他怀里,低了头凑近,靡靡蛊惑,“我怎敢在殿下面前逞威风?自是随殿下喜欢。”
黎安嗤笑一声,捏着他下巴,阻止他继续靠近,却迫使他稍稍仰头,俯首在他耳边轻吹了口气,抬了眼斜睨着他,声音低缓,“随本王喜欢?”
垂眸对上那双眼,明明被挑逗的是自己,对面人做足了逗弄姿态,可眸光流转间,却愣是叫他瞧出了引诱。
喉头一滚,严季初大着胆子将手往后环住他脖颈,整个人贴上去,将人压在椅子上,低了头,鼻间将触未触,声音低哑,“那……殿下,可喜欢?”
过近的距离,暧昧游离,紧贴的身躯,滚烫灼人,黎安清晰地感受到了某人的反应,轻笑一声,挑了他的下巴,“若不喜欢,岂会容你这般放肆?”
黎安的声音轻缓,落在严季初耳中,却像是平地一声炸雷,炸的他脑子一嗡,身躯紧绷着,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心跳急促,讷讷张着嘴,唇颤颤地嗫嚅半晌,才呆愣愣吐出句,“什么?”
黎安没忍住笑,却又在他期待自己再次向他确定的视线里,垂了眼故作了不在意,淡淡然回了句,“没什么。”
严季初急了,双臂一收将人拉自己怀里,鼻尖相触,一双狐狸眼幽怨瞪着,倒成了略圆的犬目,透出些委屈与可怜。
“什么叫什么?”
他闷声埋怨着对面人的出尔反尔,“我都听见了,你说喜欢。不可以反悔!”
黎安失笑,“这不是听见了?”
严季初被他笑得没脾气,心一横,低头碾上那惯是会哄得自己的心忽上忽下的嘴,撒气般地轻轻啃咬。
倒也不是很疼,但这人不得章法的啃咬,疯狗一样,叫他脸上都多了几个浅浅的牙印。
黎安微皱着眉推他,但尝到了肉味的狗,哪儿那么容易罢休?
偏生他还不安分地在自己怀里乱拱,黎安腹间被磨得有些疼。
抬手扣了他后脖颈,黎安很是用了些力,将人拉扯开来,轻喘着低斥,“本王可不要得寸进尺的东西,滚下来!”
严季初瞧着他微红的眼尾,意犹未尽地在他唇上又啄了一下,在人将要发怒之前老实起了身,扯了扯自己的衣摆,遮掩不堪。
怀里一轻,黎安松了口气,抬袖很有些嫌弃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瞪了立在身旁的人一眼。
严季初的眸色幽深,深吸几口气,压下那冲动,又凑过去在他发间蹭了蹭,指腹磨过他面颊上渐渐消退的浅浅牙印,喘息微沉,“亲都亲了,这下我可彻底是殿下的人了。殿下得为我负责才是,怎能说不要就不要?”
黎安递了个眼刀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