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正心里嘀咕着呢,小皇帝给他们背上法典了。
老太师一派是有些欣慰的,皇帝长大了,也许摄政王也没那么不可理喻。
但下一刻,这加责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偏偏小皇帝还有理有据。
对的呀,没问题啊,法典上是这样写的,危害也确实是有这么严重。
但加上黎安先前那几句,怎么就那么不对劲儿呢?
过了一会儿,有朝臣反应过来了。
这不就是在教小皇帝钻律法的空子,光明正大地徇私吗?!
关键,他们还不能说他枉法。
他张口能给他们背一段儿法条。
这一出之后,想借着黎安对小皇帝放权之事,打算教唆小皇帝跟黎安对立的世家大族,立时歇了心思,转而给老太师上眼药。
老太师看着趴在奏章上,蔫儿了吧唧地说不想当皇帝的小皇帝,转头看向一旁悠闲喝茶的黎安。
这才是他不想当皇帝的原因吧?
察觉到老太师的视线,黎安抬眸瞅了龙案,无情提醒,“中书省还有一批折子,陛下如此懈怠,下午的游园怕是得推后了。”
小皇帝倏地爬了起来,“不用推后!这些折子,朕马上看完。”
他好不容易有一天不用写作业,可不想把时间都花在批奏章上。
见小皇帝又有了干劲,黎安继续低头看自己的话本子。
老太师在一旁看得脸皮直抽抽。
自从当了这天子帝师,他已经不劝小皇帝提防黎安夺权了,他只盼小皇帝能别撂挑子,让黎安当这皇帝。
就黎安这奏章多看一眼都嫌的人,真不敢想,这国到了他手里,会是什么模样。
见多了黎安躲闲的懒散样,老太师都快忘了这人把持朝政时是什么模样了。
回想起来的,都是跟如今没什么两样的万事莫沾边。
可当他真的收起那懒散时,便是这朝堂变天的时候。
……
渝州水患紧跟着旱灾而来。
干旱了许久的土地,突逢连绵大雨,山体各处滑坡,一时间殃及多处村落乡镇。
渝州七城,有五城堤坝被山洪摧毁,大水顺河而下,淮州临近三城皆受灾殃。
水灾往往连着瘟疫。
事情的起因,便是一处受灾乡镇爆发瘟疫,其地方官却瞒而不报,私自出逃,导致疫情流散。
等消息传到京城时,已有三座城池因瘟疫空城。
其中包含渝淮水道,往全国多个城镇运输物资的交通枢纽,云舟城。
云舟城城主深知疫情流散的危害性,在发现疫病的第一时间就封锁了云舟城往各处的水道、陆路,闭城求援。
大城往往都有应对天灾的预案,只是这次水灾瘟疫来势汹汹,朝廷的赈灾队伍还在半道上,就被雨势拦下了,也是难以深入灾区。
加之各地流民外逃,朝廷不得不调集军队整顿秩序。
自辽金归返的严季初在被召回京的路上,收到临时的通知,转道渝、淮,协助赈灾。
一支在黄沙大漠里打了一两年仗的队伍,被征调去水乡赈灾,这多少是不合理的。
但现在各城各镇都在防备携带瘟疫的流民偷溜进城,城防戒严,很难从别处调集兵马,唯有这支本就是从全国征调的远征军,是现下可活动的。
不出意料,这支在大漠里久待的军队,在南下到渝州地界时,便有人因水土不服出了状况。
严季初思虑再三,重新编整了队伍,带着适应良好的人南下赈灾,其余人休养之后,按原本计划,或役满归家,或前往各自该去的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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