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是个聪明人。
顺着邱白的思路,他临场发挥道:“上智,你莫要忘了,我乃密宗佛子!
即便是宗喀巴大士。
那也是我的佛民!
若是我在两日后的传召大会上,宣布加入欢喜宗。
你又当如何应对?”
主仆之间,身份不平等,爱也不平等,被偏爱的小和尚可以有恃无恐,肆意妄为。
这一段话。
冷血又无情。
有着一种“我爽之后,管他洪水滔天”的自私自利。
佛子转修小乘佛法,性质比佛子还俗还要来的恶劣。
未措要真这么做了,四大教将再无教义教理优势,上下位发生本质上的颠倒,密宗佛教会彻底陷入大乱。
呆呆站在原地,上智禅师双眼垂泪地望着小和尚。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用心培育了一十七年的佛子,嘴里会说出这种话。
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小时候那么的聪明可爱,为什么长大了会这样?
信念崩塌,精神再也支撑不住了,上智禅师踉跄两步,颓然退坐在了禅榻之上。
面如死灰,他扬了扬手,“佛子,你且去罢…一切皆因果,因不虚发,果不往生。
冥冥之中,因果成劫。
一切罪因是由我而起,一切罪业该由我来承担。
阿弥陀佛!”
进也是死,退也是死。
比起格鲁教衰败,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上智禅师还是更怕佛理颠覆,密宗大乱。
上智禅师的凄凉绝望情绪,邱白默默地看在眼里。
他要的便是这抹绝望。
鲁迅曾经真说过。
“如果你说,这屋子太暗,说在这里开一个天窗。
大家一定是不允许的。
但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天窗了。”
这种心理学的“拆屋效应”,在谈判过程中极其好用。
当然。
好用的前提是,你真有能力把这屋子的房顶给掀了。
手指轻敲着手臂,邱白走到了上智禅师的面前,顿挫有序道:“其实这件事吧…
它有圆满解决的可能性。
佛子这次失踪了这么久,我看大昭寺也隐瞒的挺好。
为何不保持这个合作模式,瞒他个十三年?”
“瞒?”
上智禅师眼中闪过一丝明色:“你是说像这次一样,每年传召大会回来一次?”
“禅师高见!”
邱白为上师禅师的举一反三,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可以不止是传召大会。”
小和尚笑着向鹿芸溪招了招手:“溪溪,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