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还是决定开口。
但听得他小心翼翼说道:“这样一来,殿下倒是成为大将军的帮手了。”
刘尧搁下笔,抬眸看向心腹。
他的目光沉静得可怕,仿佛要透过心腹紧张不安的面庞,看穿皮囊之下,那心底的每一寸角落。
“你想说什么?”
心腹心房紧收,陡然跪下:“殿下,属下该死,这些话本不该说出来污了殿下的耳朵,但属下这些忠言,却不得不说。”
刘尧身子往后一靠:“你说。”
心腹战战兢兢,语无伦次:“殿下,您给大将军的自主权太大,如今大将军一心为民,与殿下一条心。”
“可人心最是深不可测,焉知大将军不会因为殿下的信任与纵容,渐渐生出别的心思,最后失了分寸?”
“古人说‘亲贤臣、远小人’,可是这亲近的尺度,需要有所把握,属下认为,殿下太过于亲厚大将军,逾越了该有的尺度。”
“属下冒死,恳请殿下与大将军保持适当距离,上峰与下属之间,还是应该有着适当的边界。”
说完,心腹匍匐在地上,身子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而这一切,被孟子昂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他身上带毒,不能与人过密接触,护卫和属官得了吩咐,非特殊情况,没人靠近他。
此时他正在刘尧的帐篷后边,坐着思考江北的水情事态。
这些话,便断断续续地传入他的耳里。
他默不作声,于暗处静静听着,等待刘尧的反应。
倘若这心腹不是挑拨离间的好手,便是一心为主子考虑。
不管何种情况,重点都不在于心腹之上。
而在于刘尧对此事的看法。
帐篷之中,烛光跳动。
刘尧的眸底被烛火映得明明灭灭。
他望着心腹,久久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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