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冬至后头的两个婆子立刻把他两条胳膊给架了起来,冬至吓得拼命蹬腿挣扎,歇斯底里叫道:“不,让大人来,奴才是被迫的,不是有意的……”
说到最后,冬至哭了起来。
清秀的小脸上一串串的眼泪落下,却没一点哭声,他显然是伤心到极点。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凌沐妍又是一挥手,婆子就把冬至放回地上。
他抽抽搭搭了一会,等眼泪止住了,这才抬头小声答道:“盒子在哪里,我的锦盒呢?”
“呈到城主跟前去了,你直接说就是了,要什么锦盒,难不成没盯着锦盒就说不出实诚话来了?若是如此,你也不必说了,我可没那个心思听假话。”凌沐妍打了个哈欠,又仔仔细细盯着他的眉眼道:“不过不必我动手,你也活不到看见明天的日出。说了,城主大发善心还能护着你一点,断胳膊掉腿的,却不至于丧命。”
见她伸手似乎要让婆子把自己弄走,冬至腿都软了,在地上爬了两下,想要到凌沐妍的跟前去,被两个婆子拦下了,这才咬咬牙坦白道:“锦盒里的泥团用火烧了之后就能化成灰,若是把东西印在上头,倒进铜水,不到一会儿就能成型。”
听了这话,凌沐妍立刻恍然大悟:“原来是你把钥匙拓印了去,难怪钥匙没丢,锦盒却被打开,扳指又莫名失踪。”
她这话一出,冬至哪里不明白锦盒压根就没落在凌沐妍手里,自己是被这丫头片子给诈了!
冬至满脸愤怒,瞪着凌沐妍道:“你骗我!”
凌沐妍眨眨眼,摆手道:“分明是你心虚,这才会坦白的。再说,你做了的事,如今承认了又有什么?”
她转头对躲在一旁的奶嬷嬷道:“还劳嬷嬷去跟城主说一声,指不定他也知道扳指究竟去了哪里?”
既然都暴露了,冬至慌张地摇头道:“不,奴才没留下扳指。那会儿拓印了钥匙把扳指取出来,也是被迫的,有人逼奴才。对方拿着奴才的把柄,奴才不得不听命。嬷嬷,奴才也不想如此,日夜被内疚煎熬着,想要告诉城主却又害怕得很。”
他抬头看向走过来的奶嬷嬷,第一次看到素来慈祥爱笑的奶嬷嬷满脸冰冷之色道:“好一个被迫,被人拿着把柄就背叛城主,若是谁想要大人的性命,你是不是也这般二话不说就偷偷去做?”
“不,奴才不敢,也绝不会这样做的。只是想着扳指不过一件饰物,就得了大人喜欢罢了,回头再买一个扳指便可……”冬至在奶嬷嬷凌厉的目光中,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再也说不出口。
如果只是普通的饰物,城主又如何会封锁府里,挖地三尺也要把东西找出来?
分明是重要的信物,所以冬至才惶恐不安,迟迟不敢开口透露一丁点,生怕被城主的雷霆之怒所波及。
“说罢,对方到底是谁?若是说了,我也会在城主面前给你求情一句的。”凌沐妍盯着冬至,冷声问道。
冬至却摇头,满脸沮丧:“对方蒙着脸,声音隔着布料听不真切,应该也是刻意改变过的。只知道是个男人,起初只是送信来,后来约见的都是半夜,黑漆漆的没有月华的夜晚,连身形都看不清,约莫比我高一些,可是却不清楚究竟有没垫着东西。”
城主封锁府里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留意府里的人,究竟谁是那个威胁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