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沐妍展开信笺,看着孙掌柜龙飞凤舞的字迹,微微一怔。
她认识孙掌柜多年,倒是第一次看见他的字。字如其人,虽说有所收敛,笔迹依旧狂妄至极。
仔细看了看,上面只有寥寥几句。
一是并不知道邱辛是何人,孙掌柜为此感到歉意。
二是洛志却像一位故人,孙掌柜回去打听了一番,确定这位正是千面大盗。
千面大盗在江湖上也有几十年的名声了,最厉害的是连皇宫都曾去过,从国库里偷过一件东西,引得不少人津津乐道多年。
原本这千面大盗最厉害的就是易容术,平日根本就认不出来,所谓千面正是如此。
但是孙掌柜却清楚千面大盗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门派。他们门派里的易容术厉害,一身轻功也是数一数二。
轻功的心法有一样不显眼的,就是研习的人大多矮小瘦削,又喜欢在左边脸上做文章。
这习惯也是熟悉千面大盗的人才知道,便是孙掌柜这样的老江湖才知晓一二。
再就是这门派有一个规矩,同一门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出现,免得互相抢了对方的生意,到头来闹得不痛快了。
凌沐妍看完信笺,便知道自己没找错人,孙掌柜知道得不多,却已经足够肯定洛志的身份了。
千面大盗居然到城主府来,就为了偷走城主那枚扳指?
扳指甚至比起宫里国库的宝物还要诱人,把千面大盗都引过来了?
恐怕这扳指不是只能提出十万白银那么简单,奶嬷嬷或许不知情,城主却是知道的。
不过城主既然不愿意说,她也不好刨根问底。
邱辛跟洛志不是一路人,指不定两人还是互相不对付,或许能在这里做文章。
凌沐妍摸着下巴琢磨一番,少不得还要冬至做诱饵,叫来春花吩咐道:“你去跟嬷嬷说一声,从府外叫一位有名的画匠,就说冬至招供,记起了贼人的半边脸,请画匠把人画出来,在府里对照一番。”
春花亲自去跟奶嬷嬷提了,后者不敢擅自做主,又跟城主说了。
城主听了,就知道凌沐妍怕是想要用冬至做诱饵,把贼人给引出来。
昨天不过把冬至扔进柴房里,没多久就走水了。这会儿他得让人把冬至看紧一点,可别事情没解决,这诱饵就被弄死了:“嬷嬷只管回了凌姑娘,她尽管放手去做便是。”
奶嬷嬷让惊蛰去外头请了一位有名的画匠,又特地让一个嘴碎的婆子听见。
婆子原本被拘在后院,也是她儿媳妇突然肚子疼,才让她在旁边伺候的。
她高兴得很,谁知道刚进来就听见嬷嬷说的话,眼珠子一转,等儿媳妇回来她就憋不住说了几句。
儿媳妇一点没打算听,直接忙去了。
婆子是个憋不住的,只得找几个相熟的厨娘说了说,这才舒坦了。
下人们互相嘀咕一句,都说贼人快要找到了,也就安心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