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仅仅是走马观花一般的滚动,她看不清每个人的脸,听不见每个人说的话,再有更清楚记忆的时候,已经身在狂奔远行的马车上了。
跳动的画面淹没在黑暗里。
似乎有人唤了她一声:“小玉儿。”
听不清楚,可是爱这样唤她的人,大都停留在了许多许多年前的岁月里。
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一夜梦得浑噩,醒来的时候眼眶都还是湿润的,眼前模糊一片,抬手揉去几滴清泪,视线才清晰起来,耳边灌进的声音夹杂着走动说话的动静。
身边空荡荡的,肖玉瓒不用侧头也知道,王博衍早已经起了。
她自己穿了外衫,长发轻松的披散在身后,窗户开了条小缝,只能看见窗边摆着的几盆景栽。
肖玉瓒推开门,清晨的阳光一点也不刺眼,温柔的笼罩在万物之上。
她站在门槛前,倚门而立,台阶下的院子空地上,王博衍一袭白衣贴身紧束,他没有穿广袖外袍,袖口紧系着,手臂紧致贴合的线条健硕有力。
他没有佩剑,只以双指笔直为刃,在院中央舞了一套漂亮的剑式,虽手中无剑,身姿洒脱,却实实在在打出了穿行千军万马而衣诀不乱的气势,就连肖玉瓒这般挑剔眼光看来,也险些忍不住为他鼓掌喊声好。
习武之人早起晨练是基本,肖玉瓒自从被告知要嫁人那天起,所有不该再维持的习惯都被束之高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