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感觉到萧厌看她,棠宁抵在他胸前轻蹭了蹭:“阿兄,你说我那日要是没遇到你,当真摔下悬崖毁了脸断了腿,宋家的事没闹起来,龙纹佩也被别人拿了去,你会不会像是现在对我一样,去对旁人这么好……”
萧厌断然道:“不会。”
他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怀中女孩儿这么说时心口下意识钝痛,明知道只是随口一说,心脏却依旧像是被什么用力抓着,忍不住将手中收紧。
“龙纹佩只代表是薛姨故人,你是你,不一样。”
当年荣大娘子拿着龙纹佩找到他,救了他一命,他见到手持龙纹佩的人自然会庇护一二,可是也仅仅如此。
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未见黑暗,满心赤诚的少年,若非是少时遇见的那个小孩儿,若那人不是棠宁。
他断不会倾注感情,不会放纵自己沉溺其中,更不会交付后背,心甘情愿让其成为他的软肋,任由一颗心随之塌陷而不自救。
萧厌声音轻渺:“我们家小海棠只有一个。”
就算她没有龙纹佩,他早晚也能认出她来,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
棠宁眼中发酸,突然就想起曾经做过的那个梦,那梦里踩着皎白月光大步朝着她走来的那道身影,那濒临死亡时,耳边响起的那声“小海棠”。
棠宁用力抱住他腰身,将头埋在他怀中。
萧厌察觉她情绪不对,低头:“怎么了?”
棠宁瓮声道:“为什么没早些遇到阿兄。”
萧厌忍不住失笑:“你怎么知道没有遇到,说不定我们很早前就见过了。”
棠宁只以为他在安慰她,嘟囔着将脑袋埋的更深了些。
萧厌很少见她这般撒娇的模样,他长臂一展将小姑娘团进怀里,摸摸她头发。
他不知道棠宁为什么不安,也不知道她担忧什么,可隐隐察觉她好像格外执着于“龙纹佩若是落在旁人手里,他会如何”。
明明是未曾发生过的事情,可她却一再提及。
当初在铖王府里她问过一次,如今又再次问他。
萧厌眼帘轻垂,若有所思。
……
马车一路朝着城郊而去,越走越远,等穿过一大片林子停在一处庄子前时,棠宁就认出来这是当日萧厌曾经救她时留宿过一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