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去看了一眼,昨夜死去的那些人多的数不过来,那尸首人头几乎垒成了几座高高的山堆,一眼望不到头,而整个东市街口都被鲜血染红,哪怕相隔甚远也依旧能闻到那刺鼻的血腥气,让人稍一靠近便几欲作呕。
随扈一想到自己看到的那画面,就忍不住脸色惨白:“几位住在东市附近的大人们途径时都被吓得不行,诚郡王他们更是当场晕了过去,皇后娘娘她手段实在是狠辣……”
纪王听着身旁的人话,看着他满眼惊恐害怕的样子,想起刚才宫里与他说笑的皇后,只觉后脊生寒的同时,心中也有种果然如此的尘埃落定,皇后若非果决狠辣之人,怎敢以自身为饵,和陛下一起以江山为局引所有人入瓮。
如今所有都已暴露,西北战场却还没结束,她自然要借惠王谋逆之事,以绝对强势震慑住所有人,杀到他们不敢再生心思。
纪王抿了抿嘴角,想起皇后与他玩笑似的说的那几句话,他收敛神色说道:“对待谋逆之人,自是要雷霆手段,否则京中难以消停。”
“可是……”
随扈低声道:“奴才听闻皇后判了惠王府上下死刑,连世家那边也没逃掉,皇后娘娘会不会因为惠王清算宗室?”
纪王淡声道:“心放在肚子里,皇后已经下令让本王押送粮草前往西北。”
随扈睁大眼:“您?”
皇后她怎么会……
那人吃惊至极,怎么都没想到这种时候皇后居然会放心让自家王爷去西北,他张了张嘴:“王爷,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本王如今有什么值得皇后诈的?”
纪王扯扯嘴角,况且……
他摸了摸自己心口,之前惠王以为逼宫得势想要让他与他们联手算计皇后的时候,曽借梁广义的手喂了他一颗世家特有的毒药,好能逼他给皇后下了那红颜枯,如今想来那毒恐怕不是世家给的,而是皇后给的。
皇后敢放他去西北,一方面是的确信他没那么蠢,想要替萧厌寻个帮手,另外一方面何尝不是因为她有绝对把握,哪怕他真的不知死活临时生变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她也能随时控制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