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薄怒染上幕亓一脸颊。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江书,“这些,你为何不说?”
江书抿唇。
这些话若是从她口中说出,幕亓一又岂会相信?
出了这等事,万吟儿晕着,流花也昏迷不醒,发起了高烧。
作为和事件唯一有关系的人,江书即便是洗清了嫌疑,也还是被关了起来。
等万吟儿、流花醒了再说。
她被关在营地西北角的杂物间里,屋子不算太脏,一日三餐也有人给送。
自从来了营地,她一直蛮忙碌碌。现在骤然闲了下来,还有些不适应。
其间,幕亓一来看了她一次,“关你也为了护着你,也是依大盛律。你莫要怨恨。”
“奴婢不怨。”
两人隔着木板说话,看不到彼此脸上神情。
听着江书声音淡淡的,幕亓一心里说不出的烦躁。“你可需要什么东西,我着人给你送来。”
“奴婢没什么需要的。”
幕亓一又问了几句吃得好不好,晚上冷不冷。
江书一一回答。
一切都好,没什么要的,多谢世子关怀,奴婢不敢怨怼。
问来问去,都是这句话。
气得幕亓一拂袖而去。
第二日,门板外传来怯怯的声音,“姐姐,你饿不饿啊?”
江书一愣,随即想起这声音就是那日替她说话的小姑娘。
“姐姐不饿。”她顿了顿,“前几天,谢谢你。”
“不用谢。”小姑娘奶声奶气,“宝儿说得是真话,先生说,我们都应该说真话。”
被洪水冲毁的村落村风开明,女孩子也可以去学堂。
宝儿口中的先生,就是高湛。
江书:“宝儿做得好,宝儿真勇敢。”
虽然看不见,江书凭声音都能想象得到,小姑娘挺着胸膛,骄傲的模样。
“宝儿怕自己说的话大人不信,还特意回去找了高先生和王大娘呢。宝儿厉害不厉害?”
江书唇角上扬,眉眼弯弯,“宝儿真棒。”
“可是,姐姐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还要关着姐姐?”小姑娘的声音满是委屈不解。
江书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她是奴婢,主人家要她生就生,要她死就死。
全在主人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