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花瓶放在桌上,又移到了窗边,找了个最合适的位置摆着才去沐浴更衣。
沈若锦这几天风里来雪里去的,一路奔波,洗了个半个时辰才洗完。
换了衣衫,拿玉簪随意挽了个发髻,顿时一身轻松。
天色渐渐暗下来。
很快就到了三军共宴时辰。
今日天公作美,大雪停了之后,出了太阳,雪化了许多。
夜里冷归冷,在军营里升起篝火,将士们围火而坐。
火光映红了一张张脸,火头营杀猪宰羊,把整盆整盆的肉往将士们桌上搬。
酒也是整坛整坛的。
把好久都没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士兵们馋的不行。
元启盛装而来,作为皇室之子,端起酒碗与三军同乐,说了些“将士们劳苦功高,大齐能收复失地,让西昌人低头来和谈,全都仰仗诸位在战场上奋勇拼杀!”
“皇上有旨,待和谈商定,有功之人即刻进京受封赏,有一个算一个,谁也不落下!今日本皇子再次代父皇犒赏三军,酒肉管够,诸位尽管放开了吃、放开了喝!”
这话说的还算有良心,能活到现在的士兵大多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身边的兄弟不知死了多少轮,就盼着边疆安定,能领些军费回家置办些田地屋宅,安度余生。
二皇子一向会说场面话,也深知沈家在西昌威望极高,先笼络、实在笼络不成,就只能换人执掌西疆兵权。
死了一个杨万雄,不是还有刚崭露头角的蒋淮安,一直在沈毅麾下做事的卫青山、李鸿振他们吗?
这么多人,总有一个能为我所用。
元启算盘打得响,借着犒赏三军,试图跟将士们打成一片,还端着酒杯跟沈老将军套近乎,“老将军,这一杯我敬你,没有你们沈家就没有今日的西疆。你腿伤未愈,不必饮,我干了。”
声落,二皇子直接杯中酒一饮而尽。
“好!”
“二殿下好生豪气!”
一旁众人立马拍手叫好。
“老臣愧不敢当。”沈老将军说着也端起了酒杯。
“军医说了,阿公还饮不得酒。只是二殿下敬的酒,不喝也不合礼数,我代阿公喝。”
沈若锦起身走到沈老将军身侧,接过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她今夜没穿玄甲,身着紫衣大袖,月白罗裙,白玉簪挽起一半如墨般的青丝,隐在绝对武力下的美貌就这样显露了出来。
如此美人,饮烈酒,豪气干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