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了最可能,剩下就只有不可能。
他怀疑过其他大臣,怀疑过谢子渺,最后甚至怀疑过沈渊。
都说一千个读者,一千个哈姆雷特。
他阅读理解下的大皇子,曾是个性情温和不愿掺入朝政的人,但现实里谢守均却欲推翻谢家血脉,心中隐藏的恨意无人察觉。
那么权倾朝野的权臣,重生后是否也有所不甘,怨恨真心追随的太子亲手杀了自己,亦愤怒于建帝前世的不作为和偏宠,令朝堂处于十年动荡,百姓无法安居乐业?
所以,给建帝下了毒。
所以,这一世没有选择站在太子身边。
他想了无数种可能,最后,将视线放在了谢瑾瑜的身上。
又或者,会不会是太子下的毒呢?
前世去北方旅游时,住在民宿里的老板娘便说,他这个人看着冷冷清清的,可性格却有些敏感,很会瞧人眼色。
缺爱的孩子,总是敏感的。
也能轻易察觉出同类的变化。
谢承泽坐到床边,微微俯下身,右手轻抚在谢瑾瑜疲惫而阴郁的左颊上,指腹微微摩挲着他的眼角。
初而,力道温柔得不像话,慢慢的,那力度逐渐加重,扯得青年眼角开始泛红扭曲,谢承泽的眸色一点点沉重下来,良久,声音寡淡得宛若冰水,“谢瑾瑜,你还要装睡吗?”
手底下的青年,黑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最后缓缓睁开了双眸。
黑沉的,犹如一汪盛满墨水的深潭,夹杂着暴风涌海般无法抑制的情愫,阴鸷、沉郁、无言的歇斯底里。
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牢牢的锁紧那张美艳的面庞,漆黑森然的瞳孔里,温雅与依赖荡然无存,唯独剩下了隶属于暴君之主的疯狂与毁灭。
谢承泽心中一颤,下意识想要收回手,却被对方擒住了手腕,苍白的唇瓣轻轻拂过腕处微弱跳动的脉搏,他的双眸依旧紧锁着美艳的青年,目光中却多了几分挑逗性质般的挑衅。
“二哥。”
他沙哑出声,“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