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太妃疯了,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连宫女都探望不得。

李璟钰去过两次,最后都被灵太妃哭着轰了出来,说她没有脸见人,倒不如是死了算了。

事发当晚,李璟钰就封锁了上上下下的消息,但耐不住民声如潮涌,参太妃的折子终于还是送到了李璟钰的手上。

说太妃荒乱无度,不顾与先皇结发二十余载,做出如此的丑事,让皇家颜面扫地。

有甚者提议将灵太妃活殉先皇,被李璟钰破口大骂,最后罢了那人的官。

李璟钰连着几个晚上睡不着,来我宫中问情况。

他坐在上座,脸上有明显的倦色,眼底一抹浓浓的墨色,“这等荒唐事出来,朕脸上无光,但她终究是朕的母妃,朕得给她留退路。”

“朕小时候不被重视,是母妃一次又一次带着朕去找父皇,朕儿时生病,是母妃彻夜守在朕身边才得以康健。”

李璟钰说到最后,捂着脸隐忍着叹气,声音低哑难掩悲伤,“她是朕在这个世上,最后两个亲人了,娇娇,朕该怎么办?”

他问我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她巴不得她去死。

李璟钰没能从我这里问到什么,只身再度前往长灵殿,彼时贴身看着的小宫女说,灵太妃几日滴水未进,身形消瘦,怕是再不来人就撑不过这几日了。

灵太妃不愿见太医,在李璟钰硬闯进去之后,才堪堪平息了崩溃。

她抱着李璟钰,扯着嗓子,哭地撕心裂肺,“钰儿啊,我该怎么办?你不是不知道,先皇勤于政事,后宫不常来,门庭冷落,我.日日寂寥,日日哀思,先皇已经十年没有碰过我了!钰儿,我只是想要缓解寂寞,你说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钰儿,你帮帮母亲,你是母亲的好儿子,那些人你拖出去杀了,砍了,母亲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你不知道,外面都骂母亲,说母亲是人尽可夫的娼妇!”

“怎么可能!我可是大梁的太妃,你答应了日后要给母亲抬为太后的,我以后就是太后,我是太后啊,我怎么会是人尽可夫的娼妇!”

她到后来越来越疯癫,狰狞着一张嘴脸,“都是他们陷害我,钰儿,你去他们都杀了,那些背后议论我的,都杀了,我是太后,他们竟然敢议论我!”

“做不到?哀家这么尽心费力、冒着诛九族的风险送你上皇位,你告诉哀家,连杀一个人都做不到!他们欺侮你母亲啊!”

最后,她的拳头生硬地落在李璟钰的身上,直呼他的大名,“李璟钰,你个废物,你当个皇帝有什么屁用,倒不如我一出生把你掐死了!再不成,先皇后也比你会护着我,不会像你一样懦弱无能!”

“先皇后死了,被我害死的,她应该恨我的。”

“不对,她怎么能死呢?哦,我害死的,我为了我儿子的皇位害死她的。”

“她不应该死,不,她该死……”

她语伦无次、疯疯癫癫地扯着李璟钰跑到外面,说不要李璟钰当皇帝了,要亲手掐死他,是几个宫女太监联手把她摁了下来。

她真的是疯了。

在一个下着暴雨的深夜,电闪雷鸣,灵太妃推开宫女太监,冲出宫门。

等到李璟钰的人找到她的时候,她躺在闹市中,衣不蔽体,身上插了一支淬毒的孔雀翎,任人观赏。

后来查明当时灵太妃疯癫颠地赤身在街上奔跑,高喊着“新皇崩,大梁灭”,被不明真相的禁卫军一箭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