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悦心里明白,父皇不好糊弄,收买乞丐送信件,只是为了问安,这种说法,走走场面没什么问题,但是要让父皇相信,根本难如登天。
他慢悠悠地笑道:“这还不是要怪父皇!”
煊晋帝一愣:“怪朕?”
煊晋帝身边的小义子默默低头,这个世上能当着陛下的面,说怪陛下,而且陛下还半点都不动怒的,也就只有玄王殿下一个人了。
令狐悦微微坐正了一些,看着他道:“白家分家之后,白府现在只有白慕歌一个,半点背景都没有。现在您让他做个七品的京兆府尹,这京城哪个权贵他得罪得起?但凡扯上官宦人家和贵族的案子,他都得把脑袋悬着办案。南国公府也是打压白府多年,您想想,他不给自己找个后台,他能活吗?”
煊晋帝噎了半晌:“你这话,倒也有些道理!”
他纵然是一个希望朝臣,都只忠心于自己的皇帝,但是他并不傻,这么一说,白慕歌的处境,的确是有些困难。
令狐悦接着道:“所以啊,父皇您让他做这个京兆府尹,分明就是把他架在火上烤,这不是逼着他结党营私吗?”
煊晋帝摸了几下鼻子。
但还是有些不太高兴:“他若是为难,来同朕说就是了,在外头搞这些,是想做什么?他是朕钦点的京兆府尹,算是天子门生,难道他不能信任朕吗?”
令狐悦笑道:“父皇,他一个七品芝麻官,怎么见您?就是朝会都没有资格来!就是见着了,又如何说?说自己官小了,怕死,请您时刻护着他?”
煊晋帝沉默了好一会儿。
才又好气又好笑地道:“你这意思,就是不管如何,白慕歌结党营私的罪因,你都要栽赃在朕的头上了是吧?”
令狐悦:“父皇圣明,儿臣正是此意!”
煊晋帝:“!!!”惯坏了,这是真的惯坏了!
他瞪着令狐悦,嗔怒道:“也就是你,敢这样跟朕说话!”
令狐悦笑了笑,慢条斯理地道:“父皇,儿臣这叫恃宠而骄!”
煊晋帝:“……”朕说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