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岑公公验验真假。”
岑非不是个傻的,他伺候过两朝陛下,只需看一眼,就知道这圣旨是真的。
他俯下身子,在新皇耳边低声说道:“陛下,这是真的。”
新皇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手上也不受控制地发抖,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父皇竟然会留下这样的遗旨。
商夏适时在旁开口:“陛下可是身体不适?”
新皇惨白着脸,摇摇头:“姐姐,这皇位,本来该是三哥的?”
商夏故作不知:“陛下这是何意?”
新皇垂下手臂,将手中圣旨递给商夏,商夏打开看了一眼,沉默一阵,就随手扔回给宗云蒙。
“陛下,这上面说得很清楚,你若不可扶持,这皇位才轮得到宗云蒙。”话落,她又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宗云蒙,你如今拿出圣旨,可是认为陛下不能扶持,想自立为皇?”
商夏浑身气势冷然,直接问出了新皇想问的话。
“相反。”
宗云蒙神色淡淡地回了两个字,从袖中取出一个火折子,吹燃,就将先皇遗旨在宗寰面前烧了。
圣旨着火,一寸寸燃烧起来,窗户吹进的风让火苗燎原,一点点将宗云蒙手中的布帛吞没。
岑非瞪大了眼睛,新皇心中也是震惊不已。
三哥这是在用行动告诉他,如果他想谋反,早就在他懦弱无能的那五年就谋反了,而不会等到将他扶持起来,让他有了自己的权势,有了对付三哥的能力之后,才来谋逆。
“陛下或许想问,为什么我不早点把这道圣旨拿出来?”宗云蒙一边烧着圣旨,一边自言自语般说道。
他的语气轻柔如风,神色一如既往地温润柔和,但他笔直挺拔地跪在地上,好似一座巍巍大山,扛下了所有。
“三哥……”
新皇声音哽咽,他已经不想问了。
若不是被逼到了这个份儿上,三哥不会拿出这道先皇遗旨。
这或许会成为一个永远埋藏的秘密,也或许会在日后将他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可此时此刻,三哥却当着他的面将这道至关重要的圣旨烧了。
如果三哥真的要谋反,正好拿着这道先皇遗旨,光明正大地招兵买马,又怎会烧掉?
“陛下亲政的时候,我就想自己私下烧掉了它,但请陛下恕我多了一个心眼儿,臣想着,陛下皇权尚未稳固,又无子嗣,如若陛下有个好歹……我宗氏江山将落入有心人手里,到那时,臣虽然不愿做皇帝,可也不会坐看宗氏江山落入他人之手,微臣言语冒犯,还请陛下责罚。”
“三哥起来说话吧。”新皇心中的那种压迫,突然少了许多。
他轻轻扶起跪在地上的人,好似明白了三哥在守护着什么。
三哥守护的或许不是他宗寰,但一定是他的天幽国,是他们宗氏家族的万里江山。
宗云蒙站起身来,继续解释:“这两万兵马之所以没事先告诉陛下,是为了不录入军籍从而保密,臣希望有朝一日,在我军攻打敌人之时,能够有支兵马出其不意,狠狠地给敌人一个痛击。”
新皇眉头微皱,开口说道:“我天幽国的军队,只要秘密行军,自然能够出其不意啊,而且,姐姐也在练军,三哥此举,是否有些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