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内,向云疏把第四十九根银针扎在萧太后的身上,然后才收回手,轻轻叹了口气。
萧太后觉得有种劫后余生般的,懒洋洋的舒适感。
她半眯缝着眼睛,有气无力说:“影七,你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
“都是师父教得好。”向云疏淡道。
“你师父的确是个神医。”
“可是,有人要杀这位侠者仁心的老神医呢。”向云疏温和的说,“太后知道这件事吗?”
萧太后摇摇头,又微微点头:“容苍澜太贪心了,那些东西他一个大夫,握不住。”
“所以就可以明抢吗?”
向云疏说着,轻轻拔下一根银针。
萧太后只觉得心口骤然一痛,不由得叫出声。
向云疏眼疾手快,抓起被褥一把捂住她的嘴,阻止她的叫声传到外面去。
“太后,您知道自己到底得是什么病吗?”
“什么?”萧太后惊惧的眼神盯着她。
“不是病,是中毒。”向云疏微微笑道,“在这世上只有我能解的毒。”
萧太后瞳孔微缩:“你竟然敢给哀家下毒?”
“为什么不敢呢?”向云疏收回手,“谁叫你的好大儿不讲武德,动用军队抢我师父的东西?”
“那你去找他啊!”
“可惜了,我身边没人跟你儿子比较熟。你儿子生性多疑,也不会随便吃外面来的药。”
萧太后愕然:“是那瓶驻颜丹的问题?”
“那瓶驻颜丹是好东西,寻常女子服用可以保持身姿轻盈,脸庞年轻。”向云疏说,“这可是我三师姐的药庐里卖的最好的一种药了。”
“为什么我吃了会这么痛苦?”
“哦,我把药给朱宛的时候,忘记叮嘱她服用说明了。”向云疏有些抱歉的耸耸肩,“这种药必须要在女子经期服用才有效果。太后这个年纪,怕是已经没有葵水了吧?”
萧太后:“……”
她的确没有了。
不过,区区驻颜丹,就算没有效果,也不该有这么大副作用啊!
“这跟毒药有什么区别?”
“有的,只要按我的说明服用,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向云疏说着,又随手拔下一根银针。
太后再次发出痛呼声,气急败坏叫道:“来人,她拉出去杀了!”
“杀了我?”向云疏笑了起来,恰如春华灿烂,连萧太后也被晃了眼睛,“我说过,这毒只有我能解,杀了我,太后您将一直承受痛苦,且一日重似一天,一直到七七四十九之后,筋骨断裂,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萧太后哆嗦了下:“你当哀家没见过毒药?”
“太后不信就试试呗。”
向云疏说着就开始刷刷的拔银针。
萧太后立即陷入了逐渐加重的心疾痛苦中,沙哑着声音尖叫。
“疼吗?”
向云疏靠近她耳边,轻声问。
“疼!快疼死哀家了,快给我治病,快点啊!”萧太后不住的叫喊,双目瞬间变成了赤红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来。
向云疏好整以暇看着她:“还想杀了我吗?”
“不杀,哀家不杀你,快给哀家治病!”
“可是你的皇帝儿子要杀我师父,要杀我呢。”向云疏说,“你的这个毒啊,是我为您独家定制,专门侵入你的心脏里面的,从今往后,每隔十天就必须做一次银针术,否则就会一次比一次痛得更严重。”
“要治疗多久?”
“您想活多久,就要治疗多久。”向云疏微笑道,“如果我出什么事的话,我还有几个师兄弟,也是能钻研一下银针术的。”
她这话的意思,就是她在师门是最受师父宠爱的那个,也是最能继承师父衣钵的人。
除了师父,她的银针术学的最快,最完整。
如果她死了,太后就只能求助于滂沱山。
除非她愿意忍受十天一次的痛苦。
显然没人愿意忍受。
“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萧太后颤抖着指着向云疏、
向云疏说:“也就意味着,从此以后,您永远需要我。您得保护我,不被你的皇帝儿子给杀了。”
“他是皇帝,他要做什么,哀家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