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违约呢?”常欣试探着问。
“你想怎样?”
未料玄狐将皮球踢了回来,常欣反倒陷入迟疑了。
“我怎样,我……我就永远永远不会原谅你。”似是感到露怯不够有说服力,常欣又补充强调了一句,“真正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不会再跟你讲话了,不理你。”
说着,她还刻意把头撇到一边凸显心情。
“你不理我,对我是很重要吗?”玄狐下意识反问一句。
“以后不知道,现在一定很重要啦。”常欣努力鼓足气势。
“我会遵守。”玄狐道。
少涉人事的他要找一个像眼前少女这般会讲故事的对象,也是困难。
一来二去,便到如今。
村央槐树下,暖阳安照岁月静好,两人相对独处。
“好了,这个故事也讲完了。”常欣合上书本,眼角隐见泪光,“唉!虽然看过很多次了,但是……”她小声地抽泣了一下,拭泪道,“每一次还是让人很感动。”
“就这样?”玄狐语气听来十分不解。
“不然还想怎样?”常欣反问,紧接着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盯着玄狐看,“现在,有什么感想了吗?”
内心毫无波澜的玄狐不语,似在沉思。
常欣也乐得清闲一段时间,话讲多了也是会口干,拿起身侧装水竹筒轻抿一口:“不要紧,你慢慢……”
“这个故事……”玄狐迟疑着开口道。
好为人师一秒正色的常欣静待下文:“好,你讲,我听。”
“那名男子到底是何时爱上她的?”玄狐问,“是知晓女子身份的时候,还是相处那段时间?”
“日久生情吧。”常欣答。
“所以,知不知晓那名女子的真面目,根本不重要。”玄狐一针见血地说。
“这就是真爱啊。”常欣确信,双手合放含苞胸前的她神色看来向往非常。
然而铁直的脑回路显然大异女儿家感性认知——“如果她不是女人,他也会爱她吗?”
“唉,这……”常欣张了张口,确实无话可说。
“这样后面的故事,不就是多写的了?”玄狐冷冷地道。
“啊,这……这嘛……”
“另外,他们相送了这么远的路,女子却不愿讲出真相,一定要等到男子登门造访才揭开一切。”
玄狐自顾自地抒发己见。
“也就是说,故事最后的悲剧,是那名女子造成的,男子平白无故断送了性命。”
努力甩了甩脑袋打断毁童年系列的观点输出,常欣力求挽回。
“唉,话不是这样讲的。”
岂料无动于衷的玄狐胸中疑问更多,多到一把将人淹没——
“最后,为什么会突然狂风大作?为什么坟墓会自动打开?为什么有那两只蝴蝶?是机关,是术法,还是布局?或者强大的剑意?是真死诈死,还是死后复活?”
“好了好了,别问了啦!”
实在忍不住打断念经施法的常欣有些抓狂,跟着又是垂头丧气。
“唉,不行,真的不行。我投降,算我输你了。”
垂头丧气的她把书放回一堆话本群中。
“这已经是我以前偷偷出村时,所收集到全部感人的故事了,讲了这么多天,为什么你会问这种问题?”
“那我应该问什么问题?”玄狐又问。
“你之前,不是对锦烟霞的故事很有兴趣吗?”常欣道。
“所以……”玄狐口吻平淡。
“所以我想,你应该听更多的故事。而且,我还担心你不识字,所以一本一本念给你听。”
“我应该有所表示吗?”玄狐仍是那派百年不变的冰山脸。
见此,常欣不由扶额。
突兀举动直看得玄狐大感疑惑:“你做什么?”
“我很苦恼。”常欣说。
“苦恼……”玄狐沉吟。
“你想要知道什么叫做感情,却一直没办法体会,难道……不苦恼吗?”
“苦恼……苦恼……”玄狐喃喃说,咬文嚼字的他下意识就少女举动依葫芦画瓢作出了相同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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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常欣轻咦一声,“你做什么?”
“苦恼。”玄狐道。
乍逢柳暗花明,常欣精神一振:“你知道苦恼的感觉了?”
谁知眼前人仍是那块不开窍的铁——“方才你是这样做的。”
“哈?唉,我被你打败了!”常欣一幅要昏去的表情。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明就里的玄狐答得倒是一本正经。
“打败你,不难。”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常欣气苦道。正说着,她转身恰好看见村里的小七拖着一个布袋经过,看来十分吃力。“嗯,小七。”常欣心下一动,当即把人叫住,“等一下。”
“啊,是巫女。”依言停步的少年人不住地喘息着,看向常欣,“怎样了?”
常欣指着人道:“玄狐,你看小七。”
“嗯……”玄狐分去一个眼光,只见小七累得满头大汗。
“他看起来很累。”常欣从旁分析给他听。
“啊,不会啦。”小七推辞道。
不加理会的常欣只是盯着玄狐的眼睛看,等他的反应。
“你没什么表示吗?”
“表示……”